“我修的这个皮囊如何？符合仙君的审美不？”

楚随君望着梁辰找小狐貍的影子，闻言，淡淡瞥了他一眼，“我说不符合，难道你还能换个？”

梁辰托着下巴，笑道：“我可以简单再修整一下……”

楚随君对着他的脸细细望了望，审视一番后，认真道：“现在很好。”

这时两位服务生推门先后进来，端着两个小火锅，在两人面前各自放了一个。梁辰的小锅里红通通的，香辣味扑鼻，楚随君面前的一看就是清淡的菌锅。

服务生点了酒精炉，又叮嘱了几句，便先后出去了。

梁辰听着屏风后的房门关上，先帮楚随君拿了筷子和湿手巾。

“我自己来，你不用帮我。”

“开始嫌我啦？”

“哪有？”

“以前是狐貍的时候只会捣蛋帮倒忙，现在不会啦。”

“嗯。”楚随君笑着看他拿筷子下菜，“学会做个人了。”

梁辰闻言，咧嘴笑，“嗳，我说你咋明着暗着骂我呢？这你就是我仙君，换个人我肯定一尾巴抽过去！”

“嗯，抽得哭爹喊娘。”

“那是。不哭，就九条尾巴一起抽。”

说完，两人对着笑了半天，拢不住嘴。

“杀九蟒的时候就该先叫上你，你先去抽他一顿。”

“就是，你们一点儿没先见之明……”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开了头，就剎不住尾，就这麽随意聊着，辗转错过，再次重逢的陌生感很快消失了。

房间内很暖，小火锅呼呼冒着白色热气，房间里充斥着辛辣和菌汤的混合味道。梁辰瞥了一眼窗户，窗玻璃上映着包间里的一切影像。两人对坐着，头顶是粲然的灯光，中间是热气腾腾的火锅。虽然外面下着雪，天气很冷，但他很温暖，心情快乐无比，他的嘴角一直没放下来过，笑容仿佛镌刻在脸上，嘴角一直保持在上弯的弧度。

楚随君给梁辰的香辣锅里放了数片和牛和羊肉后，看见梁辰歪头望着玻璃窗，他顺着梁辰的视线看过去，“那麽认真，看什麽呢？”

“看窗户里我们的影子。”

“像另一个世界。”

“不管哪个世界，只要有仙君就是一样的。”

“傻不傻，快吃吧，肉一会儿老了。”

梁辰吃了一口牛肉，火候正好，“我傻不傻，仙君最清楚啦。”

梁辰看楚随君还吃些鱼肉、虾滑之类，“上次看你吃素，以为你改了习惯呢？我还担心来着，请我吃火锅，我一直在这吃肉，你就在那儿吃草多不好。”

楚随君正往盘子里倒海鲜汁和沙茶酱，听了某人的话，擡起头笑道：“当年我可是用一条鱼就把你收服了。”

梁辰和牛吃得正香，陡然听到这丢人事，眼睛一瞪，“哼，当年你就是欺负我是只小狐貍崽，欺负我没有见识，我就该继续用石头砸你的门！”

“当年你就这麽小一只。”楚随君放下筷子，弯起眼睛笑着回忆，“你那时托着比自己个头还大的九条尾巴漫山跑，偷野鸡蛋，抓老鼠，经常灰头土脸的，可爱至极。”

“我那时候对仙君特别好奇，仙君整日猫在房子里也不出来，也不知在里面捣鼓什麽呢。”

“所以你就砸我房门？”

“不砸门，你也不出来啊？”

“早知道出来这麽麻烦，我就不出来了。”

“那不行，你不出来，我就敢踹门。”

“赖上我了？”

“那当然，一辈子赖着仙君。”

楚随君吃了一会儿，放下筷子，擡头看着他，脸上多了几分认真和郑重，“现在不是仙君了，我这辈子是个凡人，你再叫仙君不合适。”

梁辰心里早不想叫仙君了。他已经不是那只懵懂的小狐貍了，只是一直碍于情面未敢开口，此刻，楚随君一提，正合他的心意。

“那我叫你君澜，我喜欢这个名字。”他借机叫了楚随君的小名，显得亲昵，又与旁人不同。

“小名你叫着不合适，要论关系，我们怎麽也该算师徒。”

“难不成你还想让我叫你师傅？”梁辰吃了口肉，嚼完道，“叫师傅好像老了很多岁，不行，这不符合你年轻的气质。”

楚随君：“你比我小好几岁，叫小名更不合适。”

梁辰又吃了一大肉，心满意足，且仗着楚随君还宠着那只不着边际的小狐貍，嘴里叫嚣：“我就喜欢叫你君澜。”

楚随君无奈了，若对方是只狐貍，还能在对方脑门上拍一下，但此刻对方是个人，就显得不合适。

他想了一会儿，只好良言相劝，“不叫师傅，叫哥？”

“哥？”梁辰眼眉一挑，瞬间，嘴角裂开，“君澜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