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真拿着手机拨打电话，虞易那边依旧是关机状态。她无精打采的，走着走着就走到了篮球场。

季桓穿着白色的球服正在运球过人，余光却捕捉到了球场外的顾真。忽起的风撩开了她脸旁的碎发，露出了她柔和的侧脸。他这一顿，球便被别人截走了。

“季桓，你大爷的！愣什麽神呢？看球啊！”一个健硕的高个男生暴躁地大喊着。

“季桓”二字一出就引起了顾真的注意，她循声望去，果不其然看到了正在打球的季桓。她反正閑来无事，就干脆走到球场边上站定观看了起来。

季桓立刻回过神来，表情变得无比认真，一个快跑过去，精準地从他人手里截下了球，随后跳跃轻松一投。砰！球完美入篮。动作一气呵成，明显带了些耍帅的成分。

身边的哥们撞了撞他的肩，调侃道：“搞什麽？孔雀开屏啊你！”

季桓也不否认，一双桃花眼蕴着笑意。他回身对大家挥了挥手，道：“我有事先撤了啊，你们继续！”说完，他不等大家做出反应，就径直向顾真跑来。

顾真脸上的阴霾随着他走近而逐渐散去，她弯了弯眼眸，沖他比了个大拇指。“第一次看你打篮球，感觉好厉害啊！”

“我下个月有场校际联赛，有空你可以来看看。”他面色从容，话也说得自然，心里却在隐隐期待着。

顾真不假思索地应道：“好啊，到时候我过去为你加油！”

“那就说定了！”他的语调升高了些，语气稍显激动，不免洩露了本心。

顾真看起来心里存着事儿，并未察觉到分毫。她面露犹豫，迟疑半晌，还是开了口：“我知道我这样显得有些冒昧，但你能不能告诉我雪音家的地址啊？”

季桓脸上的笑容一寸寸敛去，“想去查岗？”嫉妒一时沖上心头，一张口就泛着一股醋劲儿。

顾真被他说中，面色微窘，小声解释道：“我给你哥打电话，他一直不接，所以我想去看看。”她见季桓脸色很差，以为是自己的请求太过唐突，便找补道：“没事的，我就随口一问，其实……”

“可以啊。”她话还未说完就被季桓打断了，“我陪你去。”他怕她心下生疑，末了又加了一句，“正好我回家拿点东西。”

“真的吗？”她的眼眸亮了几分，“季桓，真是太谢谢你啦！”

“不过你得等我一会儿，我先回宿舍换身衣服。”

“嗯，好的。”

季桓回到宿舍的第一件事就是给林雪音发了一条信息。

【一个小时后，我带顾真去你家。】

那边很快回了一个“OK”。

季桓把身上的球服脱掉，去浴室里火速沖了个澡，然后换上了他不常穿的白衬衫和黑裤。他走到门口路过全身镜时顿了脚步，过了几秒才加快步伐推门离开。

顾真见他从门口走出来，不免晃神，有那麽一刻她差点以为来的是虞易。

他们本就是表兄弟，五官有几分相似，但因为平时穿衣风格迥异，所以看不太出来。虞易偏爱衬衫，喜欢将扣子系紧，总是一副禁欲的模样；而季桓穿着较为休閑运动，今天冷不丁的穿起衬衫来，着实让人眼前一亮。

他没有将扣子全系上，领口微敞着，露出了性感的喉结，两侧锁骨也若隐若现，显得既慵懒又不羁。同样的衣服他穿出了和虞易截然不同的氛围感。他这个人啊，似乎连头发丝都在勾人。

季桓走到了顾真的身侧，午后的阳光铺洒在他们二人的身上，这让季桓有种自己已经取而代之的错觉。他看着自己欲放在她头顶又蓦然收回的手，心底长叹了一口气。

还是不够。

***

时间倒转回五天前。

林雪音站在鲜少有人经过的教学楼侧楼梯处，右手握着手机置于耳旁，半张脸隐在暗处。

“对，照片用我给你发的那几张，水军的词儿别太雷同啊，钱不是问题。”

拐角处有人影在晃动，林雪音还未来得及做出反应，那人就从阴影处踏了出来。来人面色沉沉，明显听到了她打电话的内容。

林雪音乍见时心里一惊，但紧接着便放下心来。她草草挂断电话，擡头望着这个人。

“桓哥哥。”她语气一如以往，连笑容的弧度都未减半分。

季桓垂下眼眸，辨不清神色，缓了缓，张口问道：“论坛上的CP粉是你找的水军？”

林雪音走近他，说道：“桓哥哥，你不会告诉别人吧？”虽是疑问句，但语气却是笃定的。

季桓摇了摇头，但心底却涌上一阵无力感，嘴角不禁露出自嘲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