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脚步声，宋牧云擡眼望去，见到江芙骤然眸光一亮，大步走过来想要说什麽，却突然意识到这是什麽场地后，面色一白，吞吞吐吐竟然犹豫不决起来。

“你来参加我的婚礼吗”江芙笑着，仿佛过往早已经翻篇。

宋牧云神情备受打击，看向江芙的眸光带着祈求:

“江芙，你真的喜欢楚烬夜吗”

江芙点头，而宋牧云低垂下眉眼，去掩盖已经空洞的眸光，他苦涩一笑，心如死灰大概就是这一瞬了。

“这是你的决定，我尊重你，只要你过得快乐……”

宋牧云顿了顿，半晌才艰难地说出那句违心之言:

“只要你快乐，我也知足了。”

心底像裂开一个口子，空蕩蕩地进着风，呼啸着卷起一地狼藉，那里曾经满溢着爱的幻想，如今却早已消亡，怎麽可能知足，怎麽可能放手，可江芙爱的不是自己，再多的不甘也只是徒劳。

毕竟谁得到了爱，谁才是最后的赢家，而他宋牧云，早已经输得彻底了。

“你一定要快乐，”宋牧云郑重其事地看着江芙，说话时就像守护公主的骑士般带着些忠诚，仿佛只要楚烬夜有一刻让心上人不快乐，他就会提着剑去决斗般。

“嗯，你也是。”

“……”

不再回应，宋牧云强忍灵魂被撕扯的痛离开，而江芙看着他踉跄的背影，叹了口气。

少年时代的暗恋终究是浮光掠影，追忆起来也只是一触即碎的泡沫，现在她有了更应该去把握的东西。

夜晚七点。

一身白西装的楚烬夜站立在台上，面前红地毯直铺向远方，在那里他的新娘会款款而来，自己则牵着她的手，一起向神父宣誓生生世世。

只不过当红毯尽头那扇门打开时，挽着江芙而来的却是许知意。

说实话，江芙一开始也没想到，本来她就没邀请江怀年和关晴，娘家人是一个没有的，自己出场肯定得孤零零一个人，可在那之前许知意找到了她。

“姐姐，你是发自真心的，喜欢他吗”

彼时许知意桃花眼微红，像含着极度的痛苦，质问江芙时竟然和宋牧云如出一辙，都想要确认，这究竟是不是发自江芙本心。

在得到确切的答複后，许知意身形一晃，呼吸加重几分，天使般的面容简直要掉下泪来，而江芙生怕被纠缠，想要逃离时许知意突然开口:

“姐姐，那一条花路，让我送你吧，你妈妈无法为你做到的，让我替她来办吧。”

江芙迟疑着看他，而许知意似哭似笑着，向她轻声道:

“姐姐，我们不是一起长大的吗，你的终身大事，我得亲手把你送过去，才能安心啊……”

那张面孔过于有蛊惑性，江芙心头一软，答应了他，让他以新娘亲人的身份，送自己走完红毯。

钢琴曲还在优雅而缠绵的跳跃，楚烬夜目光牢牢锁着像自己走来的江芙，虽然刚开始看到许知意会出现在她身边确实有些不悦，但转念一想，自己才是被爱的那个，顿时所有的飞醋都烟消云散。

三步、两步、一步之遥时，楚烬夜伸出手去，而江芙将手搭过来，二人十指紧扣，许知意看着这一幕，语气如绷紧的直线:

“楚烬夜，你要是对江芙不好，我会把她从你手里夺走的。”

这样如同宣战一样的话语，让楚烬夜挑眉，气压一低，薄唇勾着笑，挑衅地看他:

“放心，不会有那麽一天的。”

“……”

一身洁白婚纱的江芙，今夜美的让宾客目眩神迷，连天地也失了色彩，她同楚烬夜款步走到神父面前，神父祝福着这对新人，问出那个问题:

“无论沧海桑田，都会不离不弃吗”

楚烬夜郑重牵起江芙的手，目光深情如一汪无边的海域，他庄严宣誓:

“无论沧海桑田，我永远爱江芙。”

说完，掀起江芙的白纱，有风拂来，撩动她耳边的长发，当那样好看的眸望来时，楚烬夜再难自持，低头下去，以吻封唇，直接略过了需要新娘宣誓的环节。

一吻毕，江芙已是面带潮红，而楚烬夜未她放下白纱，侧头在她耳边低语:

“江芙，你不需要说爱我，而我会始终如一的爱你。”

江芙勾住他的手指，点头笑得明媚。

闪光灯拍下这一幕，流年缓缓划过，印证着今日的誓言，始终如一，永恒不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