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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信之后(10)

作者:春翮毓明 阅读记录


和阿宥谈谈谭谢吧。谭谢,从什麽地方开始讲比较合适,不显得拖沓呢?我第一次站在“性”的角度去爱人,时间比较晚,好在我已经知道爱人了。我爱家人,爱朋友,爱世界,爱对我来说是件很轻松的事情,我生下来就带着“感受”的特质,不过爱不是天生的,爱需要学习,父母不太会爱,但我的朋友都很会爱,在不被爱或被错误的爱中找到真的爱,并且很真诚地爱我。我学到了爱,用来爱很多人很多事物,然后有一天碰上了谭谢。看到他的名字觉得有意思,“谈谢”,谭谢会怎麽谈谢呢?

我在面对他的时候一点都不紧张,他对我来说是一本从来没看过的书,在书店看到他的那一刻就喜悦,然后迫不及待地想要和他对话,想要有文字上的交互。我没有料想到站在不同的角度去爱人有这麽大的区别。我在剧组见到他,在对话中爱他。他每天坐在差不多的位置看剧本,我刚出现在片场他就能发现我,转过来看我如同飞了一只笑蝶给我。我原以为他是很会说谢谢,对不起,没关系的人,因为他说话做事很有理想世界的派头。其实他根本不说没关系。有工作人员犯了错误,跟他道歉,他很认真地看着他却什麽都没说,好像这件事情是件非常特别的事情,特别到不值得原谅。后来我们坐在一张床上说话,我离他非常近,等待开拍。我问他为什麽?他说我不知道,只是那个时候我没有确定要不要原谅他,我不想把原谅弄得很简单。我不想它们变成类似于一加一等于二的公式。我没有做错,我只是没有确定要不要原谅。他说这话的表情好似退潮,眼睛看着我却根本没有看见我。他好像也很迟疑,对于他自己的选择有种盲目却坚持的感觉。

这样的人做不成战胜者,突然像理解他为追求对自己宽恕而暂离影视,又因为要负起责任而回来。我从这一刻真正心动,原来心动是地动山摇。这是我最不敢说是我的表演技巧的一部电影,我在里面是真的爱谭谢,爱李多文,也是真的伤心于这缘分的浅薄,麦子,多文,谭谢心里面有太多的疑问对这个世界,对我,对阿飞完全在尺度里,无论正确,错误均是尝试性的一步。麦子和阿飞是悲剧性的分别,因为是戏剧。我与谭谢分别很平淡,杀青时他揽着我,身上充满责任完成了轻盈的气味。所以我明白地动山摇之后并无完全的喜事。但是,阿宥,我还是很满足,我迈出了第一步,我感受到这一种爱的不可控和可控的种种。我还是对谭谢说,我爱你。他说谢谢。拥抱我,竭尽全力似的。此后谭谢就再也没有演戏了,再也不出现在公衆视野中。我对他的感情随着时间和成长缓缓落定,爱的过程比爱的结果重要,爱的结果种类很少的,阿宥也明白。

我拍了很多一辈子只爱一个人的片子,太难了,我经常在问为什麽只爱了他一个人?为什麽?难道他就如此的幸运,一下子就遇到了那个命中注定的真正的爱人?难道分手之后没有再遇到心动的境况吗?世界上这麽多人,他这样完备,不再爱别人了。我不太明白。提出这个问题时他们都笑着凝视我,眼神中有千千万万句话,这些话是无法表达的,只能感受。于是我一直不懂,没有抵达那种境界。或许是选择的问题,我选择爱他,而不爱你,所以执行了一生。我还需要时间去明白。如果阿宥能告诉我他们没说出来的就好了,你的感受是什麽呢?关于一生只爱一个人。期待?责任?或者空想?

还想问你,你对我真的心动的时刻是什麽时候呢?面对面的时候我就不问你了,如果有就告诉我,如果没有我们就不要再提起来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吗?我们的对话已经足够深了,应该往后退几步,退到比较浅的位置来经受一点更繁琐更无意义的内容。比如说拍拍大头贴,聊一聊上下班,去密室里钻一下,回归到生活中去。有的情人谈了十来年了没有我们俩几封信聊得深,人还是要在生活中语言,在语言中很难生活。把你的时间空一部分给我吧,我挂电话给你定约会时间好不好?有预感你会说好,你也多约我,这个你会不会说好呢?

你说好吧。拜托你啦阿宥。

昨天晚上杜导捉我聊天,还要和我喝口酒,我也不好拒绝,跟着导演编剧出去喝酒聊天。聊聊艺术创作啦,聊聊婚姻生活啦,又问我谈没谈恋爱,什麽时候结婚?我说我不结婚呀,他们好像看到异类。我就不结婚!!讨厌结婚!越来越觉得在剧组的日子会有点难过,但是作品太好了我怎麽舍得错过。最近很流行犯罪类型的片子,我不太喜欢,剧本很容易写得轻浮,剧本乃是一剧之本,剧本不行整个剧就完了。这部片子我等了很久,我不需要血泪横流弑父弑母的作品了,我需要一些静谧悲伤,讲述人性和生活的作品,不敢说会拿去沖奖,但还是有野心才好吧?我要!最佳男主角!我期望很久了,也等待得足够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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