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爹，你这是干什麽？”

“小爹，别着凉了！”

何所谓苦笑着，将衣服披上，“所以，你们现在是在嫌弃我这破败的身躯？”

“小爹，你在说什麽？”

“赶紧把衣服穿上吧，小爹！”

“你们不就是为了做那种事才把我关起来的。”何所谓掀开被子，露出被锁住的脚踝，铁链的另一端嵌在墙里，一看就是早有预谋。

“不是的小爹，我们只是……”

“你们只是不喜欢我主动？喜欢强堿，对吧。”何所谓像是彻底死心了，他想不到原本只会凑在他身边撒娇狼崽子，是怎麽变成如此兇残的野兽的，又为何要这般对他。但他转念一想，应是本相毕露了吧。

“小爹，不是的，我们就是想和你在一起。”

“我们爱你，小爹，我们真的爱你！”

“或许吧，要是你们玩腻了，可以体面的让我离开吗？看在……”看在养育多年？看在父子情分？何所谓说不出口，他不想承认这段见不得光的关系。

“小爹，我们…我们真的不是这样想的！”

“我们就是想和你待着在一起而已，小爹，你…”

“你们出去吧，我想一个人待着。”何所谓有气无力，用手臂遮住眼睛。

“小爹我们…”

“出去啊！”何所谓将碗摔碎，“让我一个人安静一会儿吧，算我求你们了。”

贺文潇，贺文意只能离开，在何所谓说出“求”这个字时，他们就输了，满盘皆输。小爹的性格，怎麽会说“求”呢，怎麽会呢？！是啊，怎麽会呢……

他们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视频里面的何所谓正在用瓷器紫纱，面无表情，像是感知不到疼痛，就这样一下一下的划着。

“小爹！”贺文潇扑向何所谓。

“这个危险，小爹还是让我们来打扫吧。”贺文意夺过何所谓手中的瓷片。

何所谓看着腕间的血，在往下滴，他那一瞬，感到了安心，自己唯一能控制的，似乎只有生与死了。

收拾好一地瓷器碎片，清理好伤口，贺文潇，贺文意开始转移危险物品，他们将那些东西移到了何所谓触碰不到的地方。

“小爹，吃点东西吧。”贺文潇重新端来一碗粥，用的是木碗，木勺。

何所谓依旧坐在那儿，不吭声，一动不动。

“那小爹，我们先走，你记得吃。”贺文意接过贺文潇手中的碗，放到床边，拉着他离开。

何所谓忽略那碗粥，他在房间里到处游蕩，像幽灵一样，是贺文潇，贺文意触碰不到的存在。

他拿起柜子里的项圈，放在手上比划了几下，又套到了自己脖子上，交叉着，拼命勒紧。他的呼吸变得急促，但手上力道不减。

项圈被夺走，何所谓的脖颈处，留下一圈青紫的，隐隐发黑的伤痕。

“小爹，张嘴。”贺文意将勺子递到何所谓嘴边。

贺文潇再次检查一切有可能的作案工具，再一一搬走。

何所谓顺从的吃了一口，他感到喉咙干痛，胃在抗议，果不其然，吐了出来，但又没有什麽东西能吐出来，只剩下酸水。

“小爹，那你什麽时候想吃饭了，和我们说。”贺文意擦拭干净何所谓嘴边的污渍，端着碗离开了。

贺文潇走前留下一句：“小爹，我们是真的爱你。”

何所谓将自己蒙在被子里，他知道这间卧室一定有监控，贺文潇，贺文意一定在窥视着他，他只有这麽小小的一块天地了。

爱吗？爱我有什麽用，这对我来说只是枷锁，还不如没有爱呢，只是单纯的发洩，我或许更能接受。

爱太沉重了，它会压得我喘不过气，它会时刻告诉我我们的关系，它隔着一山又一山，它取决于我的不爱。

何所谓闭上了眼，他想装作无事发生，就当作是一场梦，我们依旧，我还和以往一样，祝愿着你们顺遂平安。

可疼痛时刻提醒着他，这是现实，你逃脱不了的，就这样吧，顺从他们，成为被圈养的羔羊。

这是何所谓第21次被贺文潇，贺文意从死亡线上拉回来。

贺文潇拿出熟悉的黑盒子，打开，是他送的俩个黑色皮质项圈choker。

“小爹，我们放你走。”贺文意解开锁链，“临走前能不能帮我们戴上。”

“你说过的，会亲手帮我们戴上。”贺文潇将项圈放到何所谓手中。

我们曾挣脱过莱汀、卓米、格莱普尼尔，也曾于诸神黄昏，吞噬衆神之父，但现在只想献上脖颈，套上锁链，被你捕获，甘之如饴。

何所谓终究是心软，戴上后还摸了摸他们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