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岐故作严肃，“接下来我问你答，要老实回答，听到吗？”

姜岐坐在我对面，我双腿交叉坐在地上，手不安分地放在腿上。

“嗯！嗯。嗯？”我点头。

“宿舍跟你关系最好的是谁？”

“唐沖。”

“你确定？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的兄弟——姜岐。”

“醉了脑还这麽好使，”姜岐开心一晚上，他紧接着又问，“那我再问你，姜岐医院里生病了为什麽要照顾他？让他自生自灭不好吗？”

“不照顾他，姜岐会死。”我一把抱住面前的人，尽量往他怀里缩了缩，他胸口很温暖，说不清，像是在外漂泊很多年，突然找到了家的感觉。

那一刻他笑了，他拍着我的背，“胡说，姜岐是小强附体，你不知道吗？就算把他扔到沙漠里他也能顽强地回来。”

“不对，打不死的姜岐是脆弱的，自理能力为零，智商为负。”

“我在你眼里就是这样，那他为什麽脆弱？”

“因为他没有童年，他小时候父母都在忙着做生意，他不曾被人爱过。”

姜岐一愣，“那你会补缺他的童年吗？”

“何止是他的童年，如果能穿越到过去，我想对方知说，你要好好照顾姜岐，如果连你都不愿对他好，那谁愿对他好？”

我看着姜岐，我发现他的眼里有光，“姜岐，黑暗中待久的人，是不知道外面有光的，只因有你在我身边，我愿温柔对待恶意。”

七

头顶绿树成荫，阳光透过缝隙洒在姜岐肩膀上，姜岐走在我前面离我一尺之遥，我突发奇想喊他。

“姜岐。”我心中忐忑，小心翼翼。

他停下脚步，嘴角带笑：“嗯！”仿佛看穿了我的紧张。

“姜岐。”

他不厌其烦，“嗯！”

最后一次，“姜岐。”

他回答得光明正大，露出了无限的温柔与耐心，“嗯。”

“感谢你对一个少年的无限信任，谢谢你一路陪伴！”

姜岐望着我，“也请学弟牢记，是你让一块冰有了温度，教会了他人间值得。”

一猫一狗一双人

一

空蕩蕩的房子，又位于半山腰，除了我跟姜岐平时鲜少有人。

我跟他开玩笑，附近除了树还是树，想要看到人影还得去学校。他笑着看了我一眼，貌似看出了我在想什麽。提议养个动物，随后脱口而出，“养哈士奇？”

“二哈？让我想想。”哈士奇小时候倒挺乖，典型的三好学生。长大了，那一天要买多少个沙发？带它出去散步，是我遛它，还是它遛我呢？保不住把我带进沟里去。

“怎麽样？”姜岐满怀期待。

我尴尬一笑，“我看拉布拉多犬不错。”迅速转移话题。

“那就拉布拉多。”他想也没想地就给他表哥打电话。

当天晚上，姜岐表哥送来了一只血统纯正的拉布拉多犬。

我绕着他转了一圈，狗狗虽可爱，但我们不在家它一个人会不会太孤单？

姜岐像是会读心术一样，这时他又提议，“不如再养只猫？”

“正有此意。”

猫咪选什麽呢？半山腰耗子多，不如养只会捉老鼠的。上能逗姜岐，下能捉耗子。一举两得。

“家猫。可以捉耗子。”我说。

“为什麽你总是跟我想得一样？”姜岐习惯性地摸下巴不存在的胡子，眼睛笑成一条缝。

我笑，“有吗？”

这个人啊，总是迁就我。

二

一猫一狗，都是刚断奶。两个小家伙来到陌生环境也不害怕，性格活泼，你追我赶。一个把姜岐的拖鞋当骨头咬，一个把我的腿当树干蹭。

我抱起小猫咪，“别蹭了，再蹭你就要卡秃噜皮了。”

姜岐听到，饶有兴趣地问，“啥叫卡秃噜皮？”

“我也不知道，随口一说，感觉用起来挺顺。”

“卡秃噜皮，东北话，意思膝盖摔破皮了。你儿子膝盖长齐了吗？它只是蹭了一身猫毛。”姜岐非常较真，有时候我真想扭正姜岐没事较真的性格。

姜岐：“儿子他爹，你儿子断奶了有没有名字？”

我脸色一红，耳尖红得像要滴血，“叫爹，多显老。”

姜岐抿嘴，想笑又使劲憋着，“要不，叫你孩子王？”

幼稚，叫“爹”身上压力多重。孩子长大一岁，预示着自己又老了一岁。孩子完全成年了，也就意味着自己真的老了。每次给孩子过生日，想想，提醒自己又是一年过去，青春不再，吾已不年轻。

我爽朗一笑，“就叫阿猫阿狗，好养活。”

姜岐反手假装一巴掌，“再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