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还要再带着别人去，这是陆苕的第一个念头。

那师尊岂不是还要分出精力去照顾别人？

陆苕的心情很失落。他一直都明白的，他的师尊不是只属于他一个人的师尊。

事情已经商议好了，其他三人各自离去，只有巫清洛还杵在原地，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师妹可还有事？”沈长石叫巫清洛“师妹”而非“巫长老”，不但是因为他们私下关系还不错，巫清洛也是他们几人中年龄最小的，况且她当年还给了他一瓶帮陆苕调养身体的丹药，那药确实不错，足以见得配药之人是下了工夫的。认识了这麽多年，沈长石从未见过巫清洛于名利上的追求，即便已经坐到修真界第一门派的长老位置，她也无甚欢喜，当然亦无甚忧愁。她甚至每年还会不定时下山，为穷苦之人义诊。虽然她并未跟沈长石师出同门，但在沈长石心中，巫清洛一直就像他的师妹，她也担得起“医者仁心”四个字。

听到沈长石称自己为“师妹”，巫清洛先是愣了一瞬，随即反应过来微微一笑，她看了一眼陆苕，说：“不知我可否与掌门单独说两句话？”

沈长石看着陆苕，安抚道：“你先在此等着，为师很快就回来。”说完他跟巫清洛去了稍远一些的地方。

陆苕站得远，看得不太真切，只能模模糊糊看到巫清洛递给沈长石一个小盒子，但里面装的是何物，那就不得而知了。

沈长石是一个人回来的。

此刻天色已经暗下来了，二人并肩走在回去的路上。

“师尊，方才巫长老找师尊可是有要事？”身边传来陆苕的声音，感觉闷闷的，不是很开心的样子。

这话问得沈长石有些心虚，难得的，他流露出一丝窘迫，不过好在天色已黑，陆苕也看不太清他的脸色。不过他却一时忘了，现在陆苕已经是魔族了，魔族的一大特点就是黑夜视物如同白昼。因此他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全都被陆苕看在了眼里。

“是不方便跟弟子说吗？”陆苕又继续追问。

沈长石心想这是现在就能说的吗？天知道当他听巫清洛红着脸表情扭捏地说盒子里面装的是润滑膏时，他整个人差点原地升天。而且巫清洛还真诚嘱咐他不要过度，要照顾到陆苕的身体。

天吶！他跟陆苕之间还什麽都没发生呢！巫清洛是怎麽看出来的？这麽明显的吗？就算很明显，巫清洛竟然这麽大胆的吗？竟然给他送润滑膏！而且她说这是一年的量！

虽然内心又是崩溃又是哭笑不得，但他还是收下了这份“沉重”的礼物——就算现在用不到，以后肯定能用到。

沈长石干咳两声清清嗓子，神色不大自然，眼神也有些躲闪，说：“没什麽，就是给了我一些膏药，万一受伤了，抹上有奇效。”

“哦。”陆苕淡淡应到，显然是不相信沈长石的说辞。

这时他们已经走到灵泉边了，陆苕放慢脚步，望着灵泉，悄悄搓了搓手指，开口时声音有点软，如暗夜中的鬼魅般话语中带上了小鈎子，在引诱着人堕落。

“师尊，可要沐浴？”

29.明日还要早起赶路

走在前面的沈长石停下脚步，他转过身来，一双凤眼在黑暗中亮得出奇，但神色却晦暗不明，让人猜不透他心中所想。

他就这样盯着陆苕，似乎想看穿陆苕问这话的真实意图。良久，他动了动唇：

“也好，那就去吧。”说完便转身朝灵泉走去。

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沈长石唇边挑起一抹笑。他在灵泉边站定，接着就开始宽衣解带，一点点褪去外袍，只穿一身中衣。

刚要踏进灵泉的一只脚突然停住了。沈长石收回脚步，然后又开始斯条慢理地解衬衣的系带。

衬衣被随意地丢到旁边，沈长石露着光洁白皙的上身，手臂上的线条恰到好处，后背一对漂亮的蝴蝶骨完整清晰地暴露在空中，如一只展翅的蝴蝶，好像下一瞬便会淩空而飞。贯穿肩膀的伤口此时已经结痂，后肩头黑色的伤疤莫名给这副美好的画面增添了几分破碎的美感。

陆苕盯着沈长石的背影突然有点口渴，感觉天儿好像变热了不少。

他看到沈长石踏入泉中，泉水一点点没过他的腰窝、蝴蝶骨，最后只留肩头那块结痂的黑色伤疤露在水面纸上。沈长石在水中轻轻转身，目光似是询问，又似催促，他薄唇轻啓，开口却正人君子似的：“你不沐浴？”

陆苕的脸已经烧起来了，他开始解自己的衣带，往常做着轻而易举的事情此刻动作却显得笨拙无比，手好像都不听使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