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他想到这事，突然难受得很，趴在被窝里不停地哭，季云临诧异道：“我没打你，你哭什麽？”

“我真的不行了。”他甚至不敢瞪着季云临，只把自己闷在被子里说话，“我完了。”

他觉得人生无望，季云临无法理解，对他而言这事儿并非必需品。

季云临耐着性子道：“等你练到后期，就会好的。”

好什麽好，真的会好？万一不好了呢？那天回鸳鸯山庄的时候，他也提心吊胆地去查了秘籍，这门功法是有着让人淡欲的副作用的，如果这个时限是一辈子呢？

齐沉真是难受得很，他做了什麽，他不就猥亵过几个女子，但又没杀人放火的，至于这麽受折磨？他又没做什麽罪大恶极的事情。为什麽季云临非要弄他——就因为他是江济与何春兰的儿子吗？

齐沉一直没说话，季云临轻飘飘地看了他一眼，淡淡道：“既然你不需要的话，那我直接废了吧。”

“……我会练！”齐沉立刻擡起头，他哭得双眼红肿，“我绝对会练。”

每次只会拿这招威胁，但还真的是拿捏了齐沉的死穴了！

季云临盯着他，齐沉想到季云临就喜欢看他哭，他便又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让自己的眼泪流得更猛，却也注意着不让自己的表情过于扭曲。

“你好像误会了什麽。”季云临一字一句道，“你觉得我喜欢看你哭，所以每次你哭的时候，我会心软，是吗？”

齐沉茫然地看着季云临，季云临神色镇定道：“我很喜欢看你哭，但是每次你哭的时候，我都很想打你，想让你哭得更厉害一些。我让你不要哭，只是因为我在强压着这样的沖动，所以你最好别在我面前哭了。”

齐沉的面色顿时丰富多彩，他略有预感，但却没想到事实真的是如此。季云临真的是变态啊！他迅速往后退了退，恨不得离季云临十万八千里，颤着声音道：“……你，你就这麽讨厌我。”

季云临沉默片刻，道：“……我不讨厌你。”

“那你喜欢看我哭？”

齐沉并不理解，他想是这麽想，但季云临说出来那意味就不一样了。他不由得觉得很惊悚，他急急地用手狠狠地抹去眼泪，他擦拭得很用力，季云临厉声道：“住手。”

他瞬间像是石化一样立在原地，他已经习惯性听从季云临的命令了。

季云临拿了手帕，擦拭了齐沉的眼泪，又拿了玉面膏给他擦脸，一边抹均匀玉面膏，一边道：“……我就是喜欢看你哭。”他的口吻有些麻木，甚至带着一股对自己的厌弃，“你不是也很清楚地知道这件事？”

齐沉简直想爆粗口，虽然他有过这种想法，但是季云临居然就这麽说出来了。寻芳还在就好了，季云临有这种癖好，和他简直是绝配。

季云临道：我知道我很糟糕……我在努力克制，所以你最好少在我面前流下眼泪，也不要惹我生气，否则我会控制不住自己。”

季云临对自己还很有自知之明，态度如此坦率，倒是让齐沉不知道说什麽好了。

他呆呆地看着对方，季云临抓着他的肩膀，沉声道：“冰心功是副作用是有时限的，这是我最后一次对你说这句话。等你突入到第三层，副作用就会消失。如果你真的那麽想的话，就赶紧练到第三层，否则，你这辈子都不用再考虑云雨之事了，我会让它……这辈子都毫无用武之地。”

季云临动不动就拿这句话威胁，齐沉自然是很害怕，他以为那个晚上他绝对睡不着，没想到没过多久他就去和周公约会了。

也许是因为他心里头知道季云临每次都说得如此认真，语带威胁，但是——他没有一次真的那麽做了。

但其他人，可是真的这麽打算的。

齐沉发现大概是因为自己身份之故，比起要自己的命，他们好像更想要自己的命根子一些。

“他带着你这样东躲西藏，到底有什麽意思？”

齐沉正低头兴致缺缺地阅读着手里的心经，听了这话，猛地一擡头，见那人一袭白衣，身形修长，踏步前来，走到他床头跟前，俊朗的面容让他一时间心底发寒。

那人目光冷冷地望着齐沉，眼神冰得要命，围绕他身边的杀气让齐沉浑身的鸡皮疙瘩起来了。

“林玉公子？”

他颤着声音，努力从嘴巴里挤出这句话去。

对方的出现突兀却又好似在意料之中，齐沉把心经的边缘抓得发皱，道：“……你是来找季先生的？”

对方不说话，齐沉就说了下去，他内心暗骂着想让季云临赶快过来，面上却干巴巴地笑着，“他有些事情稍微出去了，你要不再这里等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