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麻烦缠身

仍然是几年前的那个小酒馆，与现在的灯红酒绿相比破败了一些，却难掩它的繁华。

面容年轻的迪克兰罕见地仔细打理了自己的头发，甚至抹了一层油亮的发胶。他紧张地把领带摆过来弄过去。奎汀看着心烦：“别折腾你那条破领带了——你带它干什麽？”

“啊？”迪克兰一脸严肃，与平常没个正形的样子截然不同，“这是非常严肃的场合，奎汀，这关乎我们的命运！”

奎汀不屑地笑了笑，耳朵上挂满了银色的耳钉，叛逆的青春期少年恨不得把自己的耳朵打满洞。反射出刺眼的白光，格外张扬。

“傻子，这和我们的命运有什麽关系......”奎汀望着来来往往的人，赶来赶去地搭建一会儿要用的演出台。黑压压的人群一看望不到头，应该都是来观看比赛的观衆。这家小酒馆里充斥着响亮的音乐声，热闹非凡。

这麽大的阵仗才不枉奎汀逃学来参加这次比赛，在芝加哥举办的地下说唱中，这家小酒馆举办得最受欢迎。要来这里参赛可要花不少功夫——啊，当然，这就是迪克兰的事了。

过去了几个小时，夜色更浓。

小酒馆里的人们似乎完全感觉不到倦意，反而愈发兴奋地给台上的选手吶喊助威。而奎汀则是打了一个又一个的哈欠，眼睛里也挤出困倦的泪花：“呼哈——什麽时候才结束啊。”

“还没开始怎麽能结束呢！”迪克兰气急败坏地看着自家“不争气的小子”，奎汀撇撇嘴没说什麽。迪克兰无奈叹气道：“唉呀，我去帮你问问......”

趁着迪克兰费力挤过层层叠叠的人群，奎汀悄悄从口袋里拿出一根烟，刚刚叼在嘴里，又被不知道何时回来了的迪克兰拍掉了：“奎汀！”

“啊啊？”

“现在就是该你了，快去！”

“啊啊？”奎汀茫然地上了台，DJ喊的确实是自己的名字：“奎汀.罗德里格斯！”自己的名字从别人嘴里大声说出来的感觉有些奇怪，拿着冷硬的话筒，他不免有些紧张。

他看着台下密密麻麻的人群，张开了嘴。

......

“拿着，给你的。”迪克兰心情不错地丢给奎汀一个东西，他接过来看了看，“......奖牌？”

“是啊，干的不错，小伙子！这就是我们发财致富的第一步啦！”

奎汀被突然响起的拍门声拉回现实，他晃了晃脑袋，想把自己刚刚的回忆晃走。拍门声依旧没停，奎汀只好骂骂咧咧地去看门，看到来人却哑了火：

“元？怎麽了吗？”

穿戴整齐的政元赫然站在门前，他穿了一声浅灰色的外套，亮晶晶的瞳子担忧地盯着奎汀，领带上色彩斑斓的花朵图样映得他面容更温和了。真可爱，奎汀想。“我想这个应该是你的。”政元伸出手来摊开，修长的手章中央是一枚漆黑的纽扣，“昨晚的时候......可能不小心掉在我身上了。”昨晚政元回去的时候才感到衣服里有东西硌得他难受，摸出来一看才发现衬衫里不知道什麽时候多出了个扣子，像是奎汀以前穿过的那件外套的颜色。

“啊，这是我的。”奎汀接过来，不太在意地随手放到了口袋里，“真是谢谢你了，元，稍等一下——”

奎汀慌张地掩上了房门，大步走向双边抓起那枚银牌，再开门时，他甚至能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呃，这个送给你。就当是谢礼了。”他把冰冷的牌子放到政元温热的手心里，看见他讶异的目光，紧张地正了正神色。

“奎汀，这是......？”

“哦啊，小东西而已。”奎汀装作不在意地挠挠头，“我家里有很多的，都快没地方放了，我就偶尔拿出来几个送人——”

“是这样吗。”政元端详着这枚闪亮的银牌，岁月在它身上留下了些许划痕，但这并不妨碍它的璀璨。他看到了奎汀脖颈上滑下来的汗珠，默契地没说再什麽：“谢谢你，奎汀。”

奇异的情感在两人心中开始萌芽生长。

政元心里有种莫名的直觉：这枚银牌很重要。上面奎汀.罗德里格斯的名字显得格外庄重。

今天的早晨似乎和以往没什麽不同。清爽的微风轻起，客气中弥漫着阳光的味道。长期生活在下水道里的“老鼠”们尽情在阳光下舒展着身体，体味许久不见的惬意。

政元閑庭漫步地走出走廊，打算去台阶上坐一会儿。却发现那里已经被几个魁梧的男人占领了。他自讨没趣地转身，想要离开，却被一声叫唤拦住了去路。

“喂，那个小子！斯科塞斯！”

声音从他的背后传来，他迟疑地转过身。原本坐在台阶上的几个大汉此时已经站了起来。一个包着橘红色头巾的白人朝他招手，政元很确定这是他不认识的生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