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一般不通情理（Monsters are generally perverse）！”

声音戛然而止，脑海从电子元件的海中迅速脱离，造成大脑误判的失重感。台上的男人撂下话筒，长时间的无氧说唱让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舞台的灯光恍着人影，评委沖他们投来赞许目光。人群欢呼的声音渐渐小了下来，政元身边的几个人喊得几乎脱水了——而这只是比赛开始的第一场。

三人组跑下台来，奎汀站在人群中央，离政元不远的地方。他脖子上的汗顺着蜿蜿蜒蜒的肌肉纹路淌下来，沾湿了一片浅灰色的背心。政元看向他，他沖政元大方地笑笑，撩起衣领擦了擦汗。

“......咳。”这下够吸引元的注意了吧。奎汀不经意似的朝政元的方向瞟了一眼。

政元正在和hihi说话——吃瘪的奎汀面上不显，心里失望地整理了一下衣服。

“啊，奎汀。刚才的表演真好。”

政元沖刚刚挤过来的奎汀说，黑瞳眯起一丝弧度，说话时薄唇一张一合，看得奎汀莫名心潮澎湃。

他摸了摸后脑，健壮的手臂整条展现出坚实的曲线。脸歪过去，没有直视政元的眼睛。耳朵通红：“台上还挺热的。”

“我现在已经紧张得全身发热了。”hihi接过话茬，苏格也在一旁点了点头，政元略有担心地看着好友：

“hihi，还好吧？”

“嗯，当然没问题！”hihi握了握拳，满面笑意，看起来与往日没有丝毫不同——应该说，比平时更耀眼了。

奎汀那天在他耳边的话他还记在脑海里。

所以没问题的，一定没问题的。比起紧张，此时的他应该是兴奋居多。

台上的选手去去来来，大家都被接连不断的高昂情绪和快节奏折磨得有点精神疲惫了。DJ又报了某一组的名字，突然响起的舒缓旋律让人的神经放松下来——不用想也知道，哈多姆那一组来了。

哈多姆的每一次上台都携带着善心（Benevolence）。

政元听着前奏就知道，他们悄声匿迹的日子里肯定是得到了不菲的收获。刺眼的白灯变得柔和了，摄像机缓缓上移，为两人的表演腾出空间。

吉他的声音为旋律增添了一丝惬意。鼓声清脆，仿佛置身午后大街，过于温暖的阳光让人昏昏欲睡。

胡子男先拿起了麦克风，他的嗓音比起哈多姆得更厚重，开场白平直却热烈：

“我好奇是否会有美梦成真的一天（I wonder if my dream wille true one day）。”

“迈步向尽头看不清的大路（Take steps to the end of the broadway）。”

“一阵眩晕，带它走吧（I feel dizzy.Take it away）。”

“带它走吧（Take it away）......”

哈多姆俩人突如其来的降调与突兀的舒缓旋律无疑让人们竖起耳朵来认真听这首别出心裁的歌。

哈多姆的念词是从喉咙深处发出来的——真诚又深沉，有种让人跟唱的亲切魔力。像他本人一样可靠。

“带它走吧（Take it away）......！”

带着梦想，情誓和冷心肠（dreams，promise and heartless）。

第十五章 耀眼新星

哈多姆下台后又特地找到政元，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这又让他想起了了格尼，那个去世已久的知心好友仿佛正在自己眼前似的。

政元对着哈多姆的鼓励低声说了句：“谢了”，接着DJ就喊了斯科塞斯和十亿的名字。政元恍惚了一下，没有一点心理準备的他被十亿拉上了台。

虽然十亿对他的态度确实比较冷硬，但是不得不说，十亿是一个表演的老手，舞台的熟人，他此刻镇定自若地把麦克风递给政元，坚定淡然的脸色把政元也给感染了。

麦克风（Microphone）就是这麽神奇的东西，拿着他的政元不再是自己了，他是节目里的斯科塞斯，在自家社区帮派里某个籍籍无名的黄人小子，是说唱能力超凡脱俗的——

“空蕩的街头寒气逼人（The empty streets are cold）。”

“使这个鬼地方燥热起来，哥能把握（Make it hot and dry. I can hold it）。”

“没有名头的唱片新人（Unknown record neer）。”

——说唱之神（God of rap）啊！

“所有小子耳机里都放着这首歌（All the boys have this song in their headphones）！”

“麦克风是街头唯一取暖的火把（The microphone is the only torch on the street to keep warm）......”

无论是在空无一人的街上，灯光昏暗的酒馆还是万衆瞩目的舞台，麦克风是我们唯一的发声工具。

十亿的声音一向粗暴地钻进人的脑子里，迅捷地捕获听衆的热情。而政元更像一个发光的哑炮，不会引人注意，但看到的人都知道他有多闪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