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睡了。”燕详说:“我等他醒了出去吃宵夜。”
权念东笑:“他对你可真是一往情深,这样的人可遇不可求,虽然他是男孩,可比乔美恬强多了,阿详,你好好想想。”
无心再喝水,我轻手轻脚回到卧室钻进被窝,不一会燕详进来了,轻轻叫了我两声,我假装睡着没有理他,他躺在我身边,胳膊轻轻搭在我腰上,后来我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午夜十二点,我被饿醒了,爬起来推醒了燕详:“我饿。”
燕详说:“去外面吃还是叫外卖?”
我想了想说还是叫外卖吧,燕详查到了一家茶餐厅的电话,叫了一些吃的,然后拉着我起床洗漱。
饭很快到了,我们在一楼客厅的茶几上吃饭,电视里演着一个很老的港片,打打杀杀地很热闹。
“你的保送名额取消了?”燕详忽然问我,我一愣,马上想到大概是刚才权念东告诉他的:“嗯,不过没关系,考上去也是一样的。”
燕详说:“我在学校看过你的成绩单,考的话应该不成问题。”想了想又说:“大哥说他想帮你联系X市的药物研究所,你想去吗?”
我本来是很想去的,那研究所可以说是每个生化学生梦寐以求的地方,可听过了他们刚才的谈话,临时改了主意:“我想留学校,这边老师比较熟。”
燕详看了看我,眸子又深又黑,眼神很复杂,良久笑了笑,拿起一个蛋挞塞在我嘴里:“说什么傻话,你在学校挺郁闷的吧?舆论压力一定很大,要继续在那儿上学,得多难受。让权念东给你搭个线吧。”
“不用。”
“导师能看上你,你能考进去,主要还是要靠你自己的能力。”他说:“我去跟他说,就一句话的事儿,这个面子不算卖的很大。”
他说的笃定,我只好咬着蛋挞点了点头,考不考的上还是两说呢。
“好好复习,别想太多,他要带你去X市见导师,你就乖乖地去,去之前给我打个电话。”燕详说:“或者是发短信吧,最近我的手机可能不常开。”
我说好,犹豫了半天还是决定问问他的事儿:“详哥,你前一段去哪儿了?是不是有麻烦?”
燕详瞄我一眼:“你都知道了吧?权念东肯定都告诉你了吧?”
我点头承认,他微微笑了笑说:“这事儿你别操心了,操心也没用。”
确实,我帮不上他什么,他说过要我信他,我也答应过的,于是没有再追问。
良久他叹了口气,放下手里的茶杯,淡淡地说:“我跟他摊牌了。”
“摊牌?”我瞪大眼睛看着他,摊牌是什么意思?他跟乔厅长说实话了?不会吧?我不敢相信……
“本来时机还没到,我也没准备好,可事情起的突然,既然已经发生了,只能快刀斩乱麻。” 他说:“我告诉他他看到的东西都是真的,也承认和你在一起。”
这件事不会这么简单吧?什么叫“快刀斩乱麻”?我愕然看着他,这件事千头万绪,肯定不是摊牌了就完事儿的,想了半天才试探着问他“这……会影响你的吧……”
“有影响啊,我失去了很多股份。”他微笑:“本来是要等所有事都安排好了再跟他摊牌的,那样损失就能降到最低,可现在……也不算什么吧,虽然他比较愤怒,平息他的怒火我付出了超乎预计的代价,但起码公司的控股权还在我手上……以后还有转圜的余地。”
他说的轻松,可我心里明白,他努力了十年,从混黑帮到转正行付出了多少代价,如今却要将公司股份拱手让人,真没料到我在他心目中居然这么重要……
“你……不会后悔?” 我问他:“就这样把辛辛苦苦创下的事业拱手让人,会不会……”
“有什么会不会的。”他打断我的话,皱着眉:“钱可以再赚,我又不是七老八十等着退休,我现在是绩优股,成长性好着呢,要相信自己的眼光啊小树。”
我忍不住笑,他这种时候还不忘自我标榜。
“林医生曾跟我说过,你是一心要做大事的人,这次怎么这么感情用事?”
“他跟你说过这个?”燕详哑然失笑:“他又不了解我……或者在感情的事上不了解我,其实他细细想来就该明白,我下定决心要做的事,从来是不计代价也要做到的,人活着,不光是为了一个圆满的结果,为之努力的过程才是生活的本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