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近了他,借着月光细细看去,发现他好像醉了,脸色白的要命,眼里全是血丝,目光混混沌沌地。
抽了口烟,他推开铁门走进去:“进来。”
我忐忑不安地跟着他往进走,见他的脚步有些踉跄,忙赶上去两步扶住他:“详哥你醉了?”
“我没醉!”他推开我,摇摇晃晃地进了客厅,坐倒在沙发上,对着瓶口喝了口酒。我看了看标签,是衡水老白干,70多度,已经空了一大半。
第12章 是夜辗转
我倒了杯水给他,他皱着眉看着我,似乎想要说什么,却一直没有开口。
我坐到他旁边,小声解释:“我跟赵叔请过假了,也说过让他转告你。”
燕详哼了一声:“他光说你要帮权念东的忙,可没说你要在外面过夜。小树,给我打个电话说一声,这事儿就这么难吗?”
我低下头,对他的诘问不知该怎么回答,想了想才说:“打不通。”
燕详又哼了一声,躺倒在沙发上,自言自语般嘟哝了一句什么,我没听清,于是追问:“你说什么?”
他没有回答,怔怔望着天花板,过了很久,说:“我他妈中邪了。”
听到这话我心惊肉跳,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山里的夜很凉,我穿着短袖短裤,一阵夜风吹进来不禁打了个哆嗦,头立刻疼了起来,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眼睛都有些睁不开了。
抽了张面巾纸我擦了擦鼻子,站起来说:“详哥,我有点儿感冒,先回去睡了。”
走开的一瞬,我的手腕一紧,他滚烫的手抓住了我。
我站住了,他收紧了手指,捏的我生疼,我皱着眉回头,只见他闭着眼躺在那儿,一动不动,一句话也不说,就这么拽着我,良久不松手。
“详哥?”我发现今晚他不对劲的厉害,于是回过身蹲在他面前:“你怎么了?你到底喝了多少酒?”
他睁开眼直勾勾看着我,却不发一言,我被他盯的后背发凉,嚅嗫着问了一句:“怎么了?”
他仍旧不说话,眼里却烧着漆黑的火,我更加不安起来,结结巴巴说:“我、我……我错了详哥,下次……下次我一定先征得你的同意才跟人出去……我……我……”
我“我”了半天不知道该怎么下保证,他的眼神却忽然一软,颓然松了手,别过头去不再看我。
又蹲了一会,我的膝盖都有些发麻了,他一直沉默着,面朝沙发靠背,合着眼,似乎睡着了。
虽然有些忐忑和疑惑,但我的脑袋越来越沉,最后终于忍不住站起身来向楼上走去。
这次他再没拦我。
回到房间我放下包,到浴室里刷牙洗脸,完事看看镜子,发现自己脸色很差,苍白的厉害,因为一直没睡好,眼睛也有点发红。
擦干脸我低着头拉开浴室的门,却一头撞上了一个强健的胸膛。
“啊!”我惊叫一声,退了一步才发现面前竟然是燕详,于是结结巴巴地说:“详……详哥,你……你怎么……有什么事?”
他红着眼睛看着我,哑声说:“我房间的淋浴坏了,家里没人,没法修,我要洗澡。”
我张口结舌愣了两秒,忙说:“哦……好,你洗……”
他进了浴室,我逃一样跑了出去,帮他把门关上。
浴室里传来水声,我心神不宁地坐在床沿,不知怎的心跳快的厉害,头有点晕,手心也潮潮的。
好像是感冒的症状加重了,我从包里掏出感冒药吃了一粒,一时拿不准是该上床睡觉,还是该等他走了再说。
正在犹豫,浴室的门忽然开了,燕详探出头来:“过来给我擦背。”
“啊?”我吓了一跳,他目光灼灼地看着我:“快点儿。”
“哦……好……”我只好走过去,跟他进了浴室。
水开的很热,四周全是雾气,燕详把毛巾扔给我,背过了身。
他的身体优美而健硕,沾着水滴的背脊又宽阔又强韧,灯光下蓝黑色的豹头纹身衬着亮泽的蜜色皮肤,看上去……看上去……性感极了。
我有些口干舌燥,心突突直跳,忙挪开了视线,用毛巾细细给他擦背。
我极力把自己想象成澡堂子的擦背师父,公事化地认认真真干着活儿,从左到右,从上到下,一寸一寸仔仔细细擦着,一直催眠自己面前的男人不是燕详,是我爸,是我哥,是我们宿舍的二条,甚至是我姥爷……即便这样,我还是面红耳赤汗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