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皮唯唯诺诺地应了一声,脚步声起,刀片走了。
听了他们的对话我越发一头雾水,权念东似乎真的不在这里,而且不见得知道我被抓来的事。还有,那个刀片到底是谁?我到底在哪里见过他?为什么感觉这么熟悉,却一点也想不起来?
我坐在椅子上冥思苦想,我一向记忆力超好,见过的人不可能完全没印象,可想了足有半个钟头,仍旧没找到关于刀片的记忆碎片。
也许是上次脑震荡多少伤着脑子了吧,我颓然想。
又坐了一会,我饿了,想了想站起身,走到屋角捡起了地上的塑料袋,打开一看,里面有四个包子,虽然凉透了,但闻起来还是很香。
总不能一直不吃饭吧,我想,犹豫了一会儿,把四个包子都吃了。
味儿不错,应该早点吃的,凉了,热着的时候肯定更好吃。
中午的时候牛皮给我送来一盘土豆丝,外加一碗米饭,还有一瓶云南白药喷雾剂。
他还挺听刀片的话。
这次他一走我就趁热吃了饭,半个小时后他进来看了看,说:“吃饱了?”
我“嗯”了一声,他收拾了碗筷,说:“怎么着,害怕了?吃这么少。”见我不理他径自走了。
房间里暖气烧的很足,我脱了衣服,把身上能够得着的伤处都喷了白药,正喷呢,听见外面有人过来了。
“才来换班啊旺子。”牛皮的声音:“都晚了半个钟头了。”
“嗐。”旺子说:“在这儿能跑哪儿去啊,看这么紧有个球用。”
牛皮“嘁”了一声:“阿跳这么吩咐的,谁敢不守着啊,老大不在,这儿就他最大。”
“走吧。”旺子好像坐到了门口的椅子上:“吃饭去吧。”
牛皮走了两步又回来了,压低声音说:“他到底谁啊?阿跳为啥要抓他?”
“你不认识?”
“不认识。”牛皮想了想说:“我搜他身上了,钱包里有个学生证,什么研究所的。”
“一科学家。”旺子一本正经地说:“这你还不明白,研究所是啥你知道吗?”
“滚。”牛皮说:“毛科学家,他跟老大啥关系?阿跳为啥把他弄来?”
“你管的倒宽。”
“说说。”
旺子干笑了两声:“你看他长的这样儿,跟老大还能是啥关系。”
“?”
“相好呗。”旺子低声说:“不知道怎么的俩人闹翻了,还动了刀子。”
“这样啊……”牛皮一副顿悟的语气,接着嬉笑着说:“阿跳他一定是吃醋了……”
“有可能啊……”旺子也笑了笑,顿了顿又说:“甭管怎么样,谁敢跟老大动刀子,又来过工厂,那结果只能是一个——肯定是活不长了。”
“活不长了。”牛皮感叹了一句,走了。
第37章 飞车奔逃
他们说话的声音很低沉,我站在门口把耳朵贴在门上才听了个大概,听着牛皮的脚步逐渐远去,心不禁越来越寒。
听他们的意思,权念东一向是个狠脚色,我得罪了他本来就前途堪忧,如今又到过他们所谓的“工厂”,无论出于泄愤还是出于保密,恐怕都难逃一死。
想到“死”,我忽然一哆嗦,我可不想死,还得想办法逃走才行。
在房间里转了两圈,我什么也没找着,窗扇卸不下来,破椅子是一体的,只有滑轮没有腿儿。
打开卫生间又踅摸了一遍,除了马桶盖能卸下来,其余什么都拆不掉,可马桶盖似乎没什么杀伤力,也不大好拿,我只好放弃了。
折腾了一下午,晚饭的时候,门又开了,这次进来的大概是旺子,手里端着一碗面条:“吃饭。”
我看着他走过来,手一伸,将一个蓝底白花的瓷碗递到了我面前。
瓷碗!
我心里一动,接面条的时候故意手一滑,碗“啪”一声掉在了地上,摔碎了。
“靠!”旺子瞪我一眼:“妈的碗都端不牢,别想吃饭了,要吃自己从地上捡。”
我白了他一眼没说话,他低声咒骂着出去拿了个簸箕进来,弯下腰捡地上的残骸。
看准了他的后颈,我忽然发难,一脚踢在他脖根,旺子哼了一声倒在地上,我飞快地捡起地上的瓷片,一手勒住旺子的脖子,一手将瓷片比在他的颈动脉上:“不许动!”
大概是我那一脚踢的重了,旺子眼睛发直,有点反应不过来,半晌才明白我这是把他给挟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