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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火(84)
作者:盈尘 阅读记录
白嘉树道:“手术完成后,我会把他们放出来的。”
“他们都是栋梁之材,不能为国效力,不仅是我的损失,”白鹤庭郑重地说,“更是这个国家的损失。”
白嘉树认可地点了下头:“所以,我希望你不要让他们成为损失。”
他这话带上了威胁的味道,白鹤庭立刻收了声。
白嘉树不满地皱起眉头:“怎麽非要与我聊这些扫兴之事?”
他叹息了一声,朝边上的一位侍从吩咐道:“给我上壶酒。”
那人得了命令,急匆匆地离开了,再回来时,手中多了一套酒具。
另一位侍从也跟了过来,为二人斟酒。
白嘉树一口气喝完自己的杯中酒,斜眼睨了过去,话中也带上了明显的刺:“怎麽,怕我给你下药?”
白鹤庭始终没接那酒:“陛下怎会做出那种龌龊之事。”他委婉地推辞道,“只是我今日确实身体不适……”
白嘉树突然低下头笑了笑,笑得肩膀都簌簌地抖了起来。再擡头时,目光又恢複了平静。
“白将军可以拒绝国王的赐酒。”他一把夺过白鹤庭面前的杯,喝了,又用力摔向地上,“传出去,我要被人耻笑。”
银杯叮叮咣咣地滚了好远,那斟酒的侍从吓得腿都抖了,连忙拿出个新杯,为白鹤庭重新斟满了酒。
第68章
江寒第一次看到白鹤庭本人,是在可容纳数万名观衆的皇家角斗场。那一日他与白鹤庭相隔数百米,只看得到一个高挑挺拔的身影。
这是他首次看清楚白鹤庭的相貌。
他无法想象,拥有这样一副宁静睡颜的人,竟是一个视人命如草芥的冷酷之徒。
江寒指挥两位Alpha卫兵把白鹤庭翻了个身,用一把剪刀剪开了他衣袍的后领。正欲放下剪刀,忽然听到了一声虚弱的低喃。
“是酒杯……”
他低头看过去,白鹤庭动作僵硬地转过一点脸,但没看他,而是看向了坐在几米外的白嘉树。
“是酒杯……”他的咬字有些含混,“是酒杯,不是酒。”
江寒没想到他会醒得这麽快,不禁担心这个突发状况会干扰到自己的计划,他没敢轻举妄动,向白嘉树投去了询问的目光。
白鹤庭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白嘉树,继续道:“秋猎时,也是你。”
白嘉树冷笑了一声。
“那次真的不是。”他的语气有点遗憾,“今日你如果接了那第一杯酒,我们此时可能还在宫中把酒言欢。为什麽不珍惜我给你的机会?”
身体的各项官能还未完全苏醒,白鹤庭尝试起身,但身上没什麽力气,刚爬起来一点,又跌了回去。
“不过,”白嘉树又道,“反正是早晚都要做的事情,早一点总比晚一点好。你早一点洗掉标记,我们也好早一点举办婚礼。你说过的,为王室诞下子嗣延续血脉,是我的职责。”
白鹤庭活动了几下逐渐恢複知觉的手指,低声道:“我不能做这个手术。”
江寒把手中的剪刀放于一旁的小桌上,又拿起一把锋利的小刀,语气平平地安慰道:“别害怕,很快就会结束的,我不会伤到您的腺体。”
他话音刚落,白鹤庭不知哪来的力气,突然用手臂撑住台面支起了身,但被围在两旁的护卫按住后肩压了下去。
徒劳的挣扎。江寒低头看着他,感到失望至极。
那样优秀的师兄竟死在了这样一个贪生怕死之辈手里。他本来就无法理解北乘舟及乌尔丹叛军的信仰,此刻,他不禁再一次为北乘舟感到遗憾,也为自己感到遗憾。
他的学识,他的理想,他的抱负,甚至他的性命,都将在今日化为乌有。
他会在手术中伺机割断那条攸关生死的颈动脉。而一旦动了手,不论成功与否,他都只剩一条死路。在这样严密的监视下,下手的机会只有一次,他必须确保白鹤庭没有生还的机会。
江寒擡起头,沖围在台边的几名卫兵吩咐道:“这样很危险,你们按紧他,不要让他乱动。”
“医生。”白鹤庭被一个卫兵按住了后脑,只好用手指攥住江寒的衣袍,轻轻拽了一把,“我真的……不能做这个手术。”
他如何都没能想到,有一天,自己竟会说出这样的话:“求你……”
可这微微颤抖的模样只令江寒愈发反感。他右手持刀,左手按住白鹤庭的后颈,又稳又準地划开那层薄薄的皮肤,表情却逐渐凝重起来。
见他神色有异,白嘉树立刻站起了身:“怎麽了?”
江寒细细打量着刀下的红肿之处。一般来说,只有发情期的腺体才会肿成这样。他稍作犹豫,松开按压白鹤庭脖子的左手,转而捏住了他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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