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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洩未半的郁气在胸中游走,还没能平複,也被他慢慢压下。
他随手拿起一旁的白色毛巾缠在掌上,冷漠的脸隐没昏暗,敛起的眸光也分辨不清。
其实他早该明白,在柏克伦眼中,他一向不是最重要的第一位,而永远是退而求其次。
最初是那个弟弟。
后来是两个学生。
柏克伦心里总有更重要的人,他又算得了什麽。
一个无聊时的消遣?
贺昀的五指缓缓用力。
毛巾上斑驳的血迹正加深,他毫无所觉。他想的还是柏克伦。
无聊时,可以答应他的要求。
事关真正关心的人,就会把他抛下,毫不犹豫,这样绝情。
连一句像样的解释都没有。
好像他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贺昀擡眼,看向明亮的室外。
一个死人,他已经不去计较;但贺洛斯和伊凡,又凭什麽排在他之前?
是他相识在先。
他的天赋,也不是那两个废物可以比较。
所以,这不公平。
他给了柏克伦两次机会认识到这一点,可柏克伦没有珍惜。
事不过三。贺昀想。
和柏克伦相比,他已经足够心软了。
—
下午两点。
萧沉解除休眠状态时,看到贺昀推门进来。
对上萧沉的视线,贺昀先说:“我叫了餐,换过药吃点东西吧。”
他走到萧沉沙发前,等萧沉坐下,打开手里的药箱。
里面如数陈列着常用药剂。
萧沉扫过,和平常别无二致。
念及眼前人的坏习惯,他正要交代系统检测,听到贺昀又开口。
“你说七天后出发,这次是真的吗?”
萧沉擡眸,正对上贺昀的目光。
贺昀盯着他:“这次不会骗我?”
萧沉微顿,淡声说:“不会。”
贺昀又问:“你是担心伊凡出事才留下,如果,我能解决这件事呢?”
萧沉说:“你想说什麽。”
“他的父母。”
贺昀说,“那个贵族。解决问题的根源,才能万无一失。”
萧沉只说:“这件事不需要你插手。”
闻言,贺昀垂眸解开他的纽扣。
萧沉看到他右手纵横交错的深刻划痕,眉间稍拢:“怎麽回事?”
贺昀先看他的神情,掌心忽然一暖。
萧沉托起这只右手:【检测数据。】
【好的。经检测,目标右手活动自如,该伤口没有伤筋动骨,只需要静养。】
“我没事。”
萧沉再看向贺昀。
贺昀却在低头看他的动作,轻声又说:“不小心而已。”
伤得不重,萧沉没太在意。
他从药箱里取出止血喷雾,上药包扎。
贺昀看着柏克伦近在眼前的、专注的侧脸。
不多时,萧沉放下他的手。
贺昀抿唇。
已经习惯的暖意骤然抽离,掌心才会冷得难以忍受。
这个道理,柏克伦最该明白。
他看着萧沉垂眼擦拭手上的血渍,心头的躁动又在擂鼓。
原来这道视线可以停留。
只是停留的时间太短,让人意犹未尽。
他的念头也更清晰。
这样的注视,他想得到更多。
他很清楚,想达到这个结果,面前的这个人,必须牢牢受他掌控。
“去休息吧。”
贺昀回神:“不用。你自己换药不方便,我来吧。”
萧沉说:“不要勉强。”
贺昀唇角微挑:“绝不勉强。”
他继续解开萧沉的纽扣,脱下萧沉的左袖,解下萧沉左臂的绷带,按以往的流程,熟练地换了药,再转向萧沉腹间——
他擡头,看到柏克伦果然闭目养神,手下动作未停,一只新的药剂从袖口滑出。
“柏克伦。”
“嗯?”
贺昀看着他,最后再问一遍:“这七天,必须留在迦南?”
萧沉没有睁眼:“如果你不满意,可以先去圣耶门莱。”
也许是在问出口时已经猜到,听到这句话,意外的,贺昀心底一片平静。
毫无疑问,这就是柏克伦的作风。
没有期待,就不会産生多余的失望。
最重要的,和他预料中一样,柏克伦给出的,不是正确答案。
贺昀把药剂靠近伤口,指腹微微用力,推了进去。
片刻,看着手里的空管,他把它扔进药箱,包扎好伤口,才从床边起身。
门外门铃恰时响起。
“饭来了。”
贺昀收拾好东西,“我去外面等你。”
萧沉说:“嗯。”
贺昀走出房间时,挥手开门。
侍者连忙推着餐车到桌边,把饭菜摆放整齐后欠身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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