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鬼磕瓜子，“我飘去了现场，啧，长得够带劲，舟舟，你应该和他结婚后，再离婚，再和谢融在一起，这样，你就体验了两位大帅哥诶。”

沈舟不能见太阳，谢融在家里添了一把躺椅，他窝在阴凉处，眼皮未睁。

他已经不记得那位的模样，名字更是记不得了。

总归是无关紧要的人。

“谢融也是大方，陆家递来合作，他竟然也接了，不过，陆家的那个项目我看过，如果谢融能和陆家达成合作的话，双方都能赚到不少钱。”

“老大不愧是老大，成为鬼了，也不忘好好赚钱。”

一直安静的沈舟呼吸猝然急促起来。

窗外扯过闪电，雷声踏浪而来，黑沉沉的云笼罩，豆大的雨点在一瞬间砸落。

女鬼惊奇，“方才还晴空万里呢，转眼就下起了雨，这天气和人的心情一样奇怪。”

雨越下越大，沉闷的黑侵蚀碧蓝的天空，指针一圈圈滑动，女鬼离开后，沈舟一个人在焦躁的咬手指头。

谢融今日回来得要早一些，他撑着一柄黑色雨伞，身上多了潮湿味道。

沈舟回头，看见西装革履的男人站在雨幕里，对他伸出苍白的手，“舟舟，想来雨中跳舞吗？”

那柄黑色雨伞被谢融丢弃，水珠滑过谢融的脸庞，他俊美强大且残暴，立在雨水里，像一个阴郁的怪物。

沈舟站在温暖干净的室内。

他不喜欢雨水的潮湿和冰冷，他会感觉那是无数的蛇信子，在冰冷里释放出颤栗杀意。

但沈舟没有拒绝谢融。

他脱掉了鞋袜，赤着双脚，踩进雨水里，握住谢融的手，一瞬间，谢融揽住沈舟的腰，沈舟的双脚腾空，他好像一只漂亮轻盈的蝶，因为翅膀沾满朝露而无法飞舞，但他遇见了好心的人类先生，他短暂的体会到虚拟的自由。

雨水漫过沈舟的眼界，鼻子，嘴巴，湿鹹冰冷的味道里，他触碰到谢融的温度。

在失重感里，谢融的禁锢成为另一种安全感。

沈舟不自觉笑出声，他此刻，发自内心的觉得快乐。

这快乐是一只恶鬼赠予他的。

冰凉的雨水敲落，谢融与沈舟额头相抵，“舟舟，你笑了，好珍贵。”

这些时日，沈舟一直在笑，甜腻的，温和的，柔美的，他脸上的笑意不曾断过。

可谢融说，他此刻的笑很珍贵。

雨水刺得人眼睛生疼，沈舟睁着眼睛吻谢融，“我很快乐，谢融，谢谢你。”

湿漉漉的两人留下一地水痕，浴室的温度升温，镜面上多出一只手，很快被另一只手扣住，温柔的掌控和强势的掠夺交替。

沈舟疲累到睁不开眼睛，谢融抱沈舟到床上，沈舟闭着眼睛，有些哑的嗓音软声道，“谢融，可以不和陆家合作吗？”

可以容纳三四个人的大床上，谢融偏生要挨着沈舟，他像是皮肤饑渴症患者一样，病态渴求沈舟的温度。

沈舟被谢融蹭得发痒，“谢融...”

“这次和陆家合作是双赢，舟舟在顾虑些什麽呢？”

“我不喜欢陆家人，不想和他们有任何的关系，好不好吗，谢融？”

沈舟开始耍性子，谢融由着沈舟闹，他笑得抱歉，“舟舟，你说得有些晚了，我们和陆家的合同已经签了，如果违约，要赔付的违约金不是一笔小数目。”

黑暗里，沈舟沉默，他转身背对谢融。

手脚冰冷。

只是一只恶鬼而已，他到底在寄希望于什麽？

沈舟开始和谢融单方面的冷战。

早上谢融如常的和沈舟说了再见，沈舟蒙紧被子表示自己在生气。

听见汽车离开的声音后，沈舟从床上坐起，他站在落地窗前看汽车尾气，生气的攥紧拳头，对着车的方向揍了几下。

在白楼里转到一百零八圈后，始终放心不下的沈舟决定去谢氏集团看一下。

他已经许久没有出过门，沈舟成为鬼后便不喜欢阳光了，再加上他微微胀起来的肚子，他不愿意用这副扭曲的身体出门。

但此刻沈舟顾不得太多。

他了解谢融，但他宁愿自己根本不懂谢融。

沈舟找来了长袖长裤将自己包裹，他还拿了一件谢融的风衣，在八月的季节，穿在了自己身上。

鬼的温度比人类低上很多，衣服无法为沈舟增添冷热的实感，他为的仅仅只是遮住肚子。

实际上，沈舟的腹部并不夸张，顶多像人类进食过多，饭后多出的小肚子。

说来也奇怪，在结婚前，沈舟的肚子在迅速膨胀，而自从他和沈谢融结婚后，沈舟有种肚子在变小的错觉。

但...也可能仅是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