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左一右搀扶着沈舟往医室走。

沈舟被安置在沙发上，楚言取来血清，消毒水消过毒后，针尖刺破沈舟的皮肉。

缪斯捂着眼睛，手指露出缝，心里颤巍巍的看着楚言将针拔出，他当即用棉签按压沈舟渗血的针眼，白色的眼睫投落阴影，谬斯不满，“那条不起眼的小蛇真的能解决人类现在的问题吗？”

如果不能，他现在便回到实验室，将那条蛇大卸八块。

地球曾发生过一次碰撞，生存在地球上的生灵在那场碰撞中死伤惨重，而人类近乎半数覆灭。

高楼尽数坍塌，废墟与绝望蔓延。

在人类重整旗鼓，努力开始新生活后，异样渐渐显现。

起初只是一位张先生在网上投稿说自己家的兔子每晚都要缠着自己睡觉，求着要被亲亲抱抱，张先生觉得觉得可爱也就依着兔子，后来演变成兔子不肯让张先生出门。

如果他踏出家门，兔子会用头撞墙。

网友当个乐子看，然而没有多久，警方在居民楼里发现一民张姓男子的尸体，他的脖子是被兔子咬断的，那只兔子躺在他旁边，和他烂在了一起，警方解剖兔子的尸体，在兔子的肚子里发现了张先生的照片。

这件事情在网上发酵后，很快被暴力压下去，人们当做猎奇，也没有産生更多的联想。

直至大学里出了命案，一对恩爱异常的情侣，其中一方被另一方残忍杀害。

警察将其带到警察局后，兇手痛苦称述，“我爱他，但是我不后悔！他根本就不爱我！他给我的爱不够！”

身材高大的男人眼目变得赤红，“他看这个世界的目光太多了，死掉，再也没有人会同我争他，我会陪着他。”

两日后，男子离奇死亡，据说他用手指挖出了自己的眼睛，死状极为凄惨。

越来越多这样的事情出现，人人陷入不安定中。

在无数的鲜血与残杀过后，070实验所给出数据：地球发生碰撞后，不知名的物质一并被带到地球，这种物质难以察觉，能够侵蚀神经细胞，对生物的行为思考方式做出改变。

这种物质被命名为病种。

经对比分析过往案例，它在改变一个人的喜好同时，也会极大程度的放大人内心的欲望。

形同恶的催化剂，灾后人类社会的犯罪率直线上升，而人类豢养的宠物，不知何时就会成为夺命的匕首。

全国各处的科研人员都在找针对这种病种的扼制方法。

楚言抱臂冷冷站着，“实验报告是老师提交上去的，你不信他，我信。”

“我没有不相信老师！”缪斯豁然站起来，他揪住楚言的衣领，“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对老师怀有何等肮髒的心思，老师入院那天丢的证件照片是被你偷走的吧？！你将那张照片交出来！”

楚言掰开谬斯的手，他整理好自己的衣领，“你以什麽身份从我要那张照片，走后门进来的少爷身份？”

“你！老师选我是因为我的科研能力，和我爸爸没有一分关系！”

“唔...”

剑张拔弩之间，沙发上昏睡的沈舟醒了，他坐起来，手脚还有麻痹的感觉，心髒的位置微微抽痛。

仿若身体里的毒素尚未清理干净。

“老师，你怎麽样呀？”

谬斯关切的问候，他很会撒娇，明明比沈舟还要高的个子偏偏要蹲在地上同沈舟讲话，翡翠一样的眼睛如同猫一般仰望沈舟。

楚言俊美的面容扯出温和的笑，他冷俊的气质在沈舟面前柔和下来，姿态不亲昵不疏离，“老师，尾蛇已经被我安置在了养育舱里，这蛇尚未养熟，这段时间老师将记录观察的事情交给我来做吧，我会每日定时找老师，向老师彙报数据。”

医室里是单一的白，沈舟置身其中，增添了几抹冷意。

他没有接任何人的话，站起来，目标明确的走向实验室。

短短半刻钟，沈舟去而複返，实验室里因沈舟被咬而聚集过来的人已经散开了，偌大的实验室里仅有那条盘旋起来的黑色小蛇。

在沈舟进来的瞬间，它嗅到了沈舟的气味，通体漆黑的身体弓起，对沈舟吐着蛇信子，发出“嘶嘶”的声音。

楚言和谬斯紧跟沈舟身后，他们挡在沈舟面前，养育舱里的黑蛇呈现出竖瞳，它停止了吐蛇信子，蛇头高高耸立，是蓄势待发的攻击姿态。

“出去。”

沈舟的声音里结了冰，白色的实验服套在他单薄的躯体上摇摇欲坠。

谬斯还想说什麽，楚言已经将他推出去，并将门关上了。

沈舟瞳孔深处疯长的恨意在剎那间倾泻而出，谢止砍掉他手的模样还印刻在他的脑海里，他打开养育舱，黑色的小蛇爬出来，沈舟冷眼注视这条蛇爬过他的手臂，而后如同锁链般缠绕他的脖颈，毒蛇信子贴上沈舟莹白的耳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