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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场庄钦演的角色是在内敛中爆发的类型,让现场第一次来的观衆看见了他爆发的神演技, 简直有些震惊全场。
马上要到下一场了,有观衆觉得可惜:“他演的也还可以, 说英文台词那不是太吃亏了?”
“这个邵平是谁,演过什麽?我怎麽都没听过……”
“戏也太多吧, 非要拽英文台词,欺负观衆听不懂吗???”
“我觉得他就是故意刁难庄钦的吧?”
李慕默不作声地坐在观衆席的角落里。
听见观衆议论庄钦英语差要丢人了,他反而有几分疑惑,因为李慕知道庄钦不是不会说的。
在东南亚也需要大量使用英语,李慕记得他说得是很不错的。
之前在网上看见了扒皮,以为是故意黑,都没仔细看。
这回认真看了一遍视频。
果真是车祸现场,惨不忍睹。
再一看视频时间,去年四月到现在,一年半的时间——私底下大概有恶补过。
李慕对他的能力和演技都是放心的。
舞台灯光一亮,演员上台,庄钦穿洗得发白的米色旧病号服,头发微蜷,眉眼上的妆让他的五官看起来更清晰漂亮。身上出的汗为他这个角色刚从海中游上来的形象增添了真实感。
连日的幻觉和噩梦困扰着他,不知真假的事实扑朔迷离,他已对一切有了怀疑,平静的外表之下是隐含着疯狂的情绪,黑漆漆的眼睛深处一点坚持的光芒,指着监狱的典狱长说:“我知道,医生说的精神药物。我找到她了,你们抓不住她!”
两句台词接在一起,全是原声,非常流畅,一点没卡壳,自然到仿佛为这个角色而生——而坐在布景窗户前的,扮演对手的演员邵平,一听他开口,运筹帷幄的心态立刻就有些不稳。
没道理,他怎麽会背的这麽流畅??
邵平勉强平静下来,接上原声台词:“我不怀疑你,因为她不是真的。”
庄钦这里没有台词,只是表情和眼神出现了变化,变得怀疑,认为他说的荒唐可是心底又有一丝的不确信。
舞台剧为了让观衆看得更清楚,这种时候情绪势必要比演电影更夸张,庄钦没有太多的时间来入戏,好在之前就做过研究。
可是要演好一个精神分裂症的角色,对演员自我的伤害也是非常大的。
但导师都看得见,他的表情和情绪都控制得很精準。
邵平双手交叠:“你的幻觉比我想象得严重…你没有吃抗精神分裂的药。你没有吃任何的药。”
“那我的手为什麽会发抖?!”庄钦伸出去的手不可控制地颤抖,是长久以来的药物后遗症。
邵平:“你来两年了,你是医院的病患。”
庄钦顿了一下。
邵平跳了一段台词,大概有七八句的台词直接被跳过了。
这中间有个情绪的缓慢转变,变成了突然的转变,庄钦被迫接上台词:“…这麽多的事实,你真的以为可以让我觉得自己是疯子吗?我是联邦警察。”
“你曾经是。”邵平没想到他接得如此流利,不应该啊,一个半小时背台词,怎麽可能记得这麽熟悉?
“这一段怎麽跳过去了?”
邵平不知道观衆手里都拿着中英对照剧本的。
此刻观衆对照着剧本,都发觉其中一大堆不翼而飞了。
但演员演的又是毫无痕迹,观衆只好以为这是演员自己对剧本所做的改动。
庄钦拿着一张声称是自己的入院表格,快速地对着白纸阅读出声:“病患是退伍军人,非常聪明,曾……前联邦警官,有暴力倾向,他否认犯罪,编造出故事,无法面对真相……”
这一段要求语速快,快到让观衆听不清,可吐字得清晰。
搞得让观衆以为他是不是照着在念,怎麽能读得又快又準确。
他用力一挥,把白纸丢开,不可理喻地道:“胡扯!”
情绪从平静到逐渐爆发,那眼神中迸发的疯狂劲,台词流利而语气控制的精準,让邵平被他完全震住。
他发觉到不妙,自己被庄钦压戏了,他开始反抗,试图用更高的音量去打断他。
但仍旧被稳稳压了一头,对方太入戏了,那种精神病人对自己所处世界的怀疑,不能接受突如其来的真相,因为真相的难以置信和悲伤,难以言说的複杂情绪,观衆似乎能切身地从他的表演上感受到。
到最后,庄钦被推进去,坐在电击椅上,要接受额前叶切割手术。
现场的镜头推到了他的脸部,拍摄特写。
他眼中流露出平静的哀伤,明明没有哭戏,却让人感觉到最极致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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