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是他今天晚上第三次做噩梦被惊醒了，刚才的那个噩梦更是真实的可怕。

他感觉他的胃在剧烈的抽搐，可能是因为睡眠，也可能是因为心理。

杨大教练疼的汗如雨下，整个人都躬了起来。

他的小射手已经被他的动静惊醒，眼睛都还闭着，声音还带着慵懒：“做噩梦了？”

听到熟悉的声音，杨霁连忙强撑着直起腰背，尽量让语气听上去正常一些：“是。”

“梦到又要输给zero战队了，”杨霁擦了把额头的汗，不敢转头去看秦墨，怕被他发现自己的不对劲，“三个噩梦，还他丫的是连着的。”

杨霁自嘲道：“一个噩梦输一局，刚才已经三比零了，得亏我立刻醒了。”

秦墨睁开眼睛：“你没事儿吧？”

“没事儿，”杨霁闭着眼揉着眉心，一只手在床头柜上找着眼镜，又弯下腰去假装是找拖鞋，实际是却是疼的受不了，“我去书房再研究下比赛视频，你先睡。”

胃里越来越疼，一抽一抽地让杨霁直冒冷汗。最近的生活太规律，之前的几次熬夜研究比赛，也因为在俱乐部有秦墨盯着，自己的饮食倒还算规律。

以至于他都快忘了胃痛发作起来的感觉。

太他娘的疼了。

秦墨看了一眼枕头边的手机，被手机亮光刺得眯起了眼睛，才半夜三点半。

“不是，你这个点，不睡觉啦？”秦墨在身后哑着嗓子问。

“你先睡吧。”杨霁强撑着站起来，又轻手轻脚地走出房间，抖着手带上了门。

关上门后，他才又按住胃部，咬着后槽牙，倒吸着冷气慢慢地挪到客厅，客厅茶几的抽屉最里面有他放着的止疼药。

吃了药后，他蹲坐在书房的电脑椅上，一小口一小口嗦着面前的热水，他心绪複杂，自己都很难形容这种情况，这难道是总决赛再次对上zero战队的PTSD？

不会真的又要被零比四擡走吧？

他就这麽一个人缩着，一边看着zero战队这个赛季的所有比赛，记录着他们的战术布置，选手个人习惯，一边又胡思乱想着各种可能发生的结果，一边等着药效发作，这波疼痛过去。

一心三用，效率低的离谱。

而在房间里的秦墨半梦半醒，有好几次总感觉自己睡了很久，一看手机又才过去十分钟。

他总觉得事情不太对，是不是自己忽略了什麽？

心里有了事儿，秦墨就再也躺不下去。

左右也是睡不着干脆一下子坐起来，起猛了又眼前一黑，感觉身体一阵晃悠，连忙用手撑住身子，缓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嘴里骂骂咧咧，却依旧伸着两条腿在地上划拉着找拖鞋。

他没敢开灯，怕惊动杨霁。

借着手机屏幕那点微弱的光，看到茶几上放着的，还没来得及收回去的药盒。

秦墨坐到沙发上，拿起来眯了眯眼睛：奥美拉唑肠溶胶囊。

好好好。

又一个人硬抗！

秦墨想沖进书房提溜着某人的耳朵，沖着他一顿臭骂，但是走到书房前，他还是停下了脚步。

书房的门紧闭着，耳朵贴在门上还能隐约听到游戏的声音。

秦墨叹了口气，这才五点不到，他内心的压力究竟是有多大？

摇着脑袋走进厨房，他的厨艺很一般，也就下个阳春面再煎个荷包蛋，但总归是比什麽也不吃强。

“扣扣、”秦墨轻轻敲了两下门，在门外道，“给你的宝贝C位开个门。”

里面传来椅子挪动的声音，杨霁打开门的剎那，脸上没什麽血色，连嘴唇都是惨白的。

秦墨装作没看见，将手上的面又往前递了递，沖着杨霁展开了一个阳光明媚的笑脸。

“早安~美好的一天从早餐开始哟——”秦墨拉长了尾音，“不吃饭可是要胃疼的。”

杨霁有点心虚，他的右手轻轻抚上胃，刚刚吃了药，他现在感觉已经好多了。

秦墨的笑容虽然明媚，但他的眼睛深处，又带着一丝愤怒和担心。

“接一下呀！”秦墨笑容未达眼底，但语气依旧轻快，“傻啦？”

杨霁这才反应过来，赶忙接过。

秦墨坐在杨霁边上，自己也捧着一碗，吸溜吸溜地吃着面条，嘴里含糊不清地道：“其实我还是建议你吃饱了后去睡会儿，你这样脑袋反应迟钝，更不好，你快吃呀。”

杨霁举着一筷子面条，明明是再普通不过的阳春面，他却有点舍不得吃：“其实我做到那个梦已经好久了，它就像一个梦魇一样压在我心头。”

“你先把面条吃了，你看我都快吃完了。”

秦墨不断地催着，他不懂什麽医学，只是单纯地觉得，热乎的东西吃进去，胃会舒服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