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霁并没有打算瞒着秦墨，事情闹这麽大，微博上随处可见，可以瞒着反而会让秦墨照成误会。

“事已至此，先吃饭吧。”秦墨把包子递给杨霁，“吃饱了才有力气去解决。”

*

到了俱乐部，杨霁把秦墨带到青训部，和青训教练打了个招呼拜托他好好照顾秦墨，便急匆匆地往一队训练室走。

杨霁赶到的时候，俱乐部管理层大佬和教练狗哥正各自双手抱胸，背对着对方，谁也不理谁。

“哟？这是咋了，”杨霁推门进来，“谁也不理谁。”

狗哥看到杨霁来，心里莫名地有点心虚，毕竟是自己要下他的首发。

管理层大佬倒是正相反，莫名地有了底气，拉过杨霁：“你可看着了，我是给你争取机会啊。”

他的话还有半句没说：你的年纪，已经到了职业生涯末期，新人辈出，你这次下了首发，下下赛季还能有机会吗？

杨霁看着他，说不出话来。

管理层当然有自己的利益考虑，自己是队伍的明星选手，身上有不菲的商业价值，别的不提，光是比赛的门票，都有大批粉丝是沖着杨霁来的。

而狗哥那代人的内心，大抵还是有着那一份最纯粹的电竞精神的，一切以战队成绩优先。

但现在的职业圈，却被粉丝和商业化占据了大量的市场，早上的直播一发出去，狗哥已经在网上声名狼藉，说一句被喷的狗血淋头一点也不为过。

管理层与主教练意见不合，无疑是一个战队的大忌。

但就刚才那一会儿，手机私信里铺天盖地的谩骂，否认自己为战队做过的一切努力，这个一心想做出点成绩心高气傲的教练，现下内心也有一丝迷茫了。

“狗哥，我去和经理说一下。”

“我可以让你留在大名单，”狗哥突然激动起来，“但我这麽做都是为了战队，我不能明知道你上不了场，还让你占着大名单的名额！你觉得我这麽做是哪里有问题吗？”

狗哥把一切的愤怒激动都突然地往杨霁砸去。

他当然没有错，都是为了战队。

旁边的小队员一个个战战兢兢，头垂得一个比一个低。杨霁看着最角落坐着的一个少年，他记得他，是狗哥在上一个战队的时候，就带着过来的青训选手。

和他一样是辅助位……

杨霁心下了然，扶着狗哥的胳膊，低声安慰道：“狗哥，下赛季快要开始了，这种时候和管理层闹矛盾，后果不堪设想……”

狗哥却误会了杨霁的意思，他抓着杨霁的胳膊，情绪更加激动：“你什麽意思？你现在是让我和管理层说，让你这个根本没法跟赛训的人，下赛季直接上场打比赛？”

杨霁叹气，他根本不是这个意思。

*

网络上的舆论越吵越热，Win战队对内不合的消息越传越离谱。

营销号带节奏的动作很快。但杨霁作为风暴中心，却比他们动作更快。

微博营销号各种自媒体还在下场分析那些他们所知道的，或真或假的舆论瓜。

一些战队的成绩粉本来就讨厌一些唯粉平日里的哥哥长哥哥短，导致成员整天跑商务活动。

营销号们正是抓住了这些粉丝的心理，所谓开局一张图，内容全靠编。

各大主播营销号抓着这波机会，两眼冒光地分析者所谓的战队矛盾，又在视频最后义愤填膺地高呼：战队是来打比赛的，不是来当明星的！

而粉丝这边，则是极力维护着自家哥哥。

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

而另一边，杨霁动作迅速，他已经和管理层达成一致，下赛季如果非必要，不作为首发上场，不比赛不跟训的时候，会开直播打游戏。

管理层对他有这份觉悟很满意，本来杨霁情况特殊，身上没有直播合同，他作为队长平时又忙，粉丝看不到他早就已经极为不满。

管理层大佬拍着他的肩膀赞许：“Dog有你这份觉悟就好了。”

杨霁只能笑。

微博上已经闹的一发不可收拾，越来越多的声音下场。

杨霁就是在这种时候，开啓了直播——毫不意外的，大量的路人、粉丝蜂拥而入。

他在直播间里正襟危坐，严肃的像在开一场新闻发布会，事实也确实差不多。

杨霁作为风暴中心的人物，必须拿出态度，他在直播里代表了战队上下，传达了意思：下赛季非必要不上场，调理身体，在家直播。

狗哥差点在直播的时候就跟他翻了脸。

他说他是想让自己先调整状态，调整好了就可以跟训，现在这样，是把他架在火上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