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依旧没有说话，低头吃自己的地瓜，言淼有点莫名其妙。

他有病

言淼咳嗽了两声， “那个你今天来也不跟我说一声，我本来都要同意你来做我助理了，现在好了，一发不可收拾，也没办法安排了。”

002还没说话。

言淼: “……”

他的耐心可真是快用尽了，这小子再不识好歹，言淼可就下逐客令了。

“我说，我也不是有意不让你跟着我，你可以……”

“你做演员之前，是做什麽的” 002突然回头看向他。

言淼愣了一下，不知道他怎麽突然间问这个。 “做学生啊。”

他是电影学院毕业的，毕业之后就进剧组了，这不是很奇怪的问题吗

002眯了一下眼睛，突然伸手勾住了言淼的脖子， “好好说，你的资料里只有到六岁的记录，六岁之前并没有记录。你父母也不是你的亲生父母吧”

言淼愣了一下，这是非常久远的记忆。

他有一秒钟的失神，随即擡起眸子，眸色渐黑， “关你屁事”

002勒住他的脖子，不準他站起来，天气有点冷，巷子口有寒风，他直接将人塞进了自己的臂膀里，羽绒服裹住了他。

“今天不说，别想走。”

“有你这样的人吗”

002勾唇一笑， “我不是不是人吗”

“……”这倒是让言淼无语了。

他白了他一眼，咬了一口热腾腾的地瓜，并没有拒绝他的包裹，甚至还往他手臂里缩了缩。

“六岁之前在孤儿院，后来被我养父母收养了，他们后来患病去世，我就自己生活了。”

“就这样”

言淼看向他， “不然呢”

002抿着嘴唇， “难道你不应该诉一下苦吗”

“你会放我出去”言淼的眼睛盯着他。

“那不会。” 002说。

言淼翻了个白眼， “那我跟你诉哪门子的苦。”

“…………” 002低头看着他，看着看着突然就笑了。也是，他怎麽可能指望从言淼口中问出点什麽来呢。

这大概骨子里是一个无坚不摧的人。

“行吧，快点吃，吃完就回去。” 002说: “省得那帮人还以为你跟我去开房了。”

“谢谢你平白无故给我增添的这个黑料哈。”

002笑了，会心一笑， “接触这一回，你觉得那个邹楷怎麽样”

言淼想了想， “不怎麽样，我激他几句就耐不住了。”

“这麽刺激他好吗”

言淼扫了他一眼， “这你就不懂了，在这里行业，要是有邹楷这种人，你就算对他毕恭毕敬他也不会放过你，甚至花招百样，但你一旦刺激了他，他说不定着急之中有什麽纰漏，那就是好时机了。”

002点点头， “但你又不红，知道这麽多有什麽用”

“…………找打是不是”

“哈哈哈哈哈。”

002笑得特别爽朗，放开了言淼，言淼扬起手里的地瓜作势要扔他，他赶紧一溜烟往巷子跑。言淼自然也不会这麽对待烤地瓜，翻了个白眼，转头也往巷子里走。

巷子里欢声笑语，扫掉了言淼内心的阴霾。演员大概就是一个把极致的痛苦和快乐，一次次拿出来品味和经历的职业吧。

许凝蓝不知道什麽时候出来了，站在门口抽烟，言淼不知道她还会抽烟。

002那家伙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言淼走到门口的时候正好看到许凝蓝。

她看到言淼慌慌张张把烟灭了，换上了笑容， “你回来了你……你朋友呢”

“不知道去哪里了，你怎麽出来了”言淼看着她。

她挠挠头，有点不好意思， “平複一下心情。”

“”言淼顿了顿没说话，他不太爱讲故事，也不爱听别人讲故事。

“那我先进去了。”言淼测过她往里走。

“祝云飞。”许凝蓝突然叫了他一声， “你演《长生殿》的时候就很厉害，我陪着应杰剪片的时候，发现你在镜头下面真的很有魅力。”

“……谢谢。”

“今天和你对戏，这种感觉更强烈了。”她擡起眸子，微微笑着， “你能走红真的有实力有魅力，让人很难不成为你的粉丝。你知道吗你有一种调动别人情绪的魅力。”

她的微笑中带着一股仰慕。

是仰慕，言淼看得清清楚楚，他微微皱起了眉头。

“我是个演员，一瞬间的入戏而已，生活中我其实是个冷漠的人，跟应杰截然相反，不温柔也没魅力，你称赞的敬业真的只有在镜头前才有。”

“……”许凝蓝愣了一秒钟。

之前在《长生殿》剧组的时候，他对她还是挺温和，她以为他私下也是这样阳光爱笑积极向上的人，怎麽月光下，他的眼神带着一点阴郁。跟她曾见过的祝云飞，刚刚试戏中的男主，都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