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军部出来的时候，来接他们的车已经等在门口了。

两人上车，希德和家里的司机笑着寒暄了几句，似乎是在说今晚的菜色，□□莛浑然没有注意。他满脑子都在想着怎麽和希德解释，又或者……要不要解释。

车子发动，车厢内安静下来。希德悠閑地靠在车背上，似在看窗外的风景。而荣莛坐在他身旁，手无意识地挫着裤子的面料，目光放空，满脑混乱。

要不还是别解释了吧。

他想。

泽维尔说得对，反正希德也知道，多说什麽都尴尬。最好就……就含混过去。希德不问，他也不说。

咔哒一声轻响，前后排之间隔音的屏风缓缓升起了。

下一刻，希德低沉的声音在密闭的空间里响起：

“……你就是用这具beta的身体和他胡天胡地的？”

希德喜欢的人

"……咳！"

荣莛猛地一喷，随即惊天动地地咳嗽起来。

他之前一直觉得人被自己的口水呛到是扯淡。可他现在信了，这是真事儿，因为他刚才就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在慌乱之下！

"我、我……"他呛得面脸通红，又急着说话，只能拼命摆手，"你——卧槽，你说什麽？"

他想过希德会问。但……这麽单刀直入的吗？就不能给他留点儿面子吗？

然而希德的表情却非常严肃，直视着他，丝毫不容他闪躲："你没听清？还是不想回答？那我再说一遍。你——”

荣莛吓得忙喊：“听清了听清了听清了！我……我那个……我没有。我没有好吧？”

希德用一种“你有没有我难道没长眼睛不会看”的目光望着他。

荣莛简直百口莫辩，疯狂挠头后，艰难措词：“我俩——是……了。但没有……那个。就是那个，简易版的那个你知道吧，完全版的那个没有。”

他在自己的小弟面前什麽荤话都说得出，经常把一堆alpha逗得面红耳赤。然而到了希德面前，却连一个最简单的解释都憋不出来，俊秀的脸庞红得几乎要滴血。

听到他似是而非的解释，希德脸色微微缓了下，但声音还是很冷：“beta的身体和alpha本来就不契合，这不用我提醒你，你也知道。更何况你还是打了转换剂变成的beta，这个壳子就跟人造的一样，使用不当也是会坏。这个道理我懂你懂，泽维尔应该不会不懂吧？更何况他如果真的为你考虑，就不该在军队里和你乱来，让你承担身份曝光的危险。”

“我俩就是闹着玩儿……”荣莛小声辩解了句。

希德不为所动：“我不支持你和他走得太近。他是天之骄子，鼻孔长在头顶上，根本不懂你走到今天这一步有多难。你们这样有一天没一天地胡闹，能持续多久？你们的未来到底在哪儿想过没有？”

荣莛僵硬地坐在那，淩乱的发鬓下露出苍白而线条紧绷的半张侧脸。

半晌后，他低声道：“未来？我俩能有什麽未来。”

希德皱眉：“你……”

荣莛擡头看向他，“我是九天军团的少将，我的手下有两千多人，他们离不开我，我也离不开他们。这个少将的皮我已经穿上了，不可能脱得下来。在这个皮上，我和泽维尔一个beta一个alpha，更别提我们俩手下的士兵说两句就能打起来，就这情况，我们能有什麽未来？既然没有未来，我又为什麽要在乎他有多喜欢我，我们能走多远？”

希德望着他，目光里似有震惊，也有无奈，种种情感纠葛在一起，成了複杂的乱麻。

“如果有一天你能恢複omega的身份，或许……”希德低低地道。

“算了吧，要是被人发现我是omega，到手的军权可就要飞了。我还想帮你建功立业呢哥，手里没点儿实权怎麽行？”荣莛浑不在意地一笑，“当然如果有一天帝国能接受omega当少将……”

他的声音低了下去，眼中闪烁着细碎的微光，不知想到了什麽，连嘴角都翘了起来。

希德看着他脸上的笑，心却一点点地沉了下去。

可惜他们身处的这个世界是个冰冷的屠宰场，屠刀握在独裁者的手中，在这里没有美梦成真，只有永无止境的权利斗争与厮杀。

他们能坐在这里畅想一下未来，都已经是奢望。

“……我知道了。”半晌后，希德道：“但别让他欺负你，听到没？”

荣莛一笑，还没来得及说话，却听希德又道：“要是泽维尔敢为难你……呵，首都星的三代勋贵又怎麽样？我们也未必怕他家。”

荣莛喷笑出声：“那他的赤色暴风你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