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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狗血套路的弦子(15)
作者:子一二三 阅读记录
而郑柏舟是一个十分矛盾的角色,他自小生于千祈阁,受阁主恩惠年幼时混入唐门成为外姓弟子赐名唐五,没有人告诉他最终目的为何,他只是每月从接头人那处得到纸条去完成一个个看似毫无联系且古怪的任务。唐于渊对他而言是兄弟是家人,这位嫡子待他赤诚,郑柏舟曾在唐门灭族后暗自发誓要保护对方一生一世,却不曾想多年后当他调查真相发现自己与唐门惨案有关时内心的震惊与悔恨。重遇唐于渊,那个热情真诚的少年不再对人开怀大笑,他变得阴郁沉默,盯着自己那双眼仿佛恨不得哙其血肉。郑柏舟在阴谋的夹缝中挣扎彷徨,一面是恩重如山的继父,一面是正道与情义。一把折扇,满面春风笑容,隐于下的确是无尽悔与痛、犹豫与忍耐。
这是第一次,余弦子如此迫切的想去赢得这个角色,这样的挑战令他热血沸腾。
试镜的时间定在周三下午一点,地点是拍摄大棚。
早上余弦子送孩子时已经安排好下午由保姆接回,余细细到了校门始终没进去,扒着铁栏不停给爸爸打气。再有紧张与忐忑也消融在女儿乖巧甜软的声音中,他俯身快速拉下口罩亲吻女儿脸颊,只短短一瞬,站在余细细身后吊着鼻涕的小男孩手上顿住,咬了半个的肉包子直直落在地上,余弦子对他不好意思的笑了下,重新戴好口罩离开。
“余细细!余细细——!”小男孩缠着人家追问:“那个漂亮哥哥是你什麽人?”
余细细不耐烦道:“那是我爸爸。”
小男孩:“哼,他一定整过容,我妈妈说那些长得像妖怪的都整过!”
话刚出口小男孩就觉察一束冰冷的目光打在自己脸上,他看到余细细与她爸爸无二的容貌莫名红了脸,也不心疼那半个肉包小声嘟囔着跑开。
余弦子乘车直接去大棚,聂芷璇站在门口等他,见他从公交车上下来笑道:“怎麽还坐公交,也不怕被路人拍到,下次还是打车吧,等你拿到这个角色我就能找公司给你配车了。”
两人一同进去交了资料在外候着,这里只摆了几排椅子,几乎被试镜的艺人及其经纪人坐满。聂芷璇一到场便和在场的熟人寒暄起来,娱乐圈有时候拼的就是人脉,先前结婚隐退现在她得抓紧时候重建自己的关系网。余弦子不擅交际,经纪人也考虑到等会面试让他找地方好好休息。余弦子依言在附近窗户边寻了个位置靠着,闭上眼沉下心脑中反複排练。
郑柏舟的言行举止,他的心理历程仿佛一张张场景切片在眼前呈现,这一刻余弦子像是陷入自己回忆中,跟随那些激烈跌宕的情感皱眉叹息。
时间过得很快,余弦子被工作人员引到房里,门合上隔断外面经纪人殷切的眼神。余弦子按规矩打招呼做自我介绍,试镜人员有小小的变动,按惯例这个任务通常由副导王清越带人完成,没想到这次夏松竟也在场,正以旁观者姿态坐在王清越侧边。
王清越清清嗓子示意余弦子看工作人员递来的单子,上面有三场戏,皆是他烂熟于心的情节。要求稳应当选择第二场,郑柏舟巧舌站群雄,这场位于故事后期,唐于渊遭人陷害,他为帮唐洗清嫌疑大会上能言妙语说服在场豪杰。按书中所写,郑柏舟公子如玉,翩翩折扇尽显风流,虽不善武,却能言善辩,内藏城府,这一场恰能体现郑柏舟的人物特点。但余弦子却绝不会选,夏松的作品他看过多次,对方喜欢尖锐、矛盾的东西,他片中人物总有着多重性格与複杂经历,假如只是去呈现一个平常状态的郑柏舟那显然不行。于是他选了最后一场——郑唐二人重相见。
这幕发生在故事前中期。郑柏舟刚发现自己与唐门灭族之事相关,内心煎熬自责深觉自己愧对唐门上下愧对挚友。近日武林怪事频发,盟主召集各门派举行天下会商议对策,郑柏舟代表千祈阁前往,没料在会上认出假扮武当派弟子的唐于渊。
这也是余弦子最在意的一幕。他递回单子,很快调整好状态进入角色。
今日群雄聚首,千祈阁作为天下情报收集组织免不了在其中长袖短舞,和颜畅谈。江湖中暗潮汹涌,斗争不断,谁不藏点秘密,而千祈阁的赚钱手段就是撬出这些秘密,俱是买卖,人人皆有所求自然要跟他热心攀谈。武当派长老正拉着他说起此次风雪山庄的灭门惨案,不知因何重又提到当年的唐门,长老心善不住唏嘘。郑柏舟表面小辈派头做足使劲宽慰,却在心中冷笑,一群假慈悲,还不知在背后如何推波助澜。
忽然走来几名武当弟子朝长老恭敬行礼,禀告盟主相邀。不经意一眼,郑柏舟却定住身形,对面的人那般眼熟,五官轮廓与少年唐于渊一般无二,他平静心情尽量装作好奇打探对方姓名,“谢于渊。”长老替他答。近乎于确定,郑柏舟灵魂好似分裂成两半,一半轻摇折扇夸人骨骼清奇,武当人杰地灵,一半却如遭雷击在心底颤抖呼号。乌山一别,本以为对方身死群山尸骨无存,不曾想今日重逢,又喜又疑,且悔且恨,进也不是,退亦不愿,那匆匆一眼虽无言却要诉尽万般情绪,当着衆人最后不得不将其尽数压抑,粉饰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