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锦见他，眸子一动，“师尊。”

姜尘清点头，“嗯，身子怎样了？”

沈长锦道：“静心修养了，这下好多了。”

他这样说着，姜尘清还是会下意识看向他的额上，朱砂印记不在，看来心魔已被他暂时压制。

“好。”

言毕，开门，还未走进，沈长锦又看向他，道：“不知师尊可否有食欲品尝弟子做的抄手？”

他这麽一说，姜尘清此刻还真有些食欲，“你亲手做的？”

“是，”沈长锦道，“客店老板一早便出去了，走前告知膳房可以随便使用。”

她倒是去的够早，花魁的地位果然高上，争先抢后都要见上一眼。

“师尊在屋中等着弟子。”

姜尘清道：“嗯。”

他下了楼，心情看上去还算不错。进了屋的姜尘清屋门半掩，并未全关，随后他从怀中掏出那瓶药，细细观摩。

没一会儿，沈长锦便端着热气腾腾的抄手上来了，一大碗放在姜尘清面前，生怕不够吃一样。

在他的目光注视下，姜尘清拿起筷子夹起一个，放进嘴中，味鲜，包裹的肉馅爽滑，还会在嘴中跳动一下。

沈长锦期待，道：“符合师尊的胃口吗？”

姜尘清擡眸看着他，道：“不错，手艺很好。”

沈长锦眼见师尊喜欢，他也就欣喜，“师尊喜欢就好。”

他半步不离，待姜尘清吃完后，才端起碗筷下去。

独自在屋的姜尘清思索着这瓶药要给谁吃下，金风性子太过于刚烈不行，玉露性子太过于柔软不行，沈长锦....

姜尘清立即打消了这个念头，给沈长锦服下，更不行！

左思右想，貌似除他以外没有更好的人选，人在有情况可选下总会同意，何况是认定自己，姜尘清心中一横，反正只是个十多天，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沈长锦再次上楼，被他喊住，并道：“长锦，师尊若是变成了女子，你会介意麽？”

“女子”这两字非但没让他觉得可怖，反倒有些小小期待。

“师尊永远是师尊，”沈长锦道，“只要这个人是师尊，弟子永远认。”

姜尘清大可放心，打开药瓶，一口而饮。

半晌，在他的目光下，姜尘清的模样有所改变，但底子依旧还能看出，身子逐渐变得娇小，竟真变成了女子。

沈长锦一时有些惊，本以为是师尊说笑的话，竟成了真的！

坐着的姜尘清不以为然的撩了下头发，感觉身子都变轻了许多，往下一看，别无差别。

“师尊，你....”

姜尘清道：“这段时间为师会用这副模样与你们相处。”

沈长锦愣了几秒，实在是一头雾水，师尊....为何会用这副模样。

看出他的疑，姜尘清一五一十说清，以免误了事，几句话解释一切：“此处为边界，要入得妖城，需通行令，获得通行令就需变为女子。”

沈长锦这才大悟，点着头。缩小的身子有些撑不起这身衣，姜尘清宛如像个偷穿的，站起身，不慎踩到了衣摆，险些将他绊倒。

沈长锦眼疾手快，一个上前扶住了他。

顿时那种触感引得他一激灵，胳膊又纤细又柔软，整个人散发着一股迷人的清香味，发丝略过脸颊，脸上不痒，却在心中痒。

他鬼迷心窍，直直说出：“师尊，你身上好香。”

姜尘清停下动作，擡起胳膊嗅了嗅，果然有股味道，他的第一反应便是药的作用。

“这样甚好。”

花魁篇

凤尾楼内，即使夜深也依旧在接着客，喧嚷声不亚于白昼，许是楼下池中水的缘故，在燥热下飘散着阵阵雾气，朦胧不清。

楼里只有一间屋是与外隔绝的，屋内独辞安一人，对镜贴花，黄铜镜下，一双眸子含着波水，看的人直寻味。

须臾，有人推门进入，他一身黑衣，步子轻盈。辞安从镜中看见他，转过身，跪拜下来，道：“令尊。”

“令尊”眯着眼，一副自如的模样，道：“这些日总是见你忧愁，有何心事？”

辞安道：“未有。”

他俯下身，擡起辞安的下颚，看着她的脸，道：“总归还是要多笑一笑，不是麽？”

辞安撑起了一个笑容，“是。”

站起身，背对过去，他身后有着司法机关的印记，随后又道：“这段时日辛苦你了，好生歇息。”

“令尊”走后，屋内恢複死一般的寂静，辞安缓缓起身，推门离去。

命运徒坎的女子将自己卖给青楼，签订卖身契，姜尘清是这样想的，可总觉得只说太单薄了些，需编造了一些更惨的假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