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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了,他最喜欢的鱼干。
他拿起纸袋看了看,隔着纸张摸到热度,高中毕业之后没有买过了,路过的时候只是看一眼,现在,又到了他面前。
早上的练琴声,似乎不是那么难以忍受。
鱼干和他自己做的炸酱面形成鲜明的对比,自己做的很难吃,邻居做的鱼干,和在家乡吃过的味道几乎一样。
难道,在生命终结之前,上帝会用实现愿望来挽留人们吗。
他还有其他的愿望。
想要再看看某个人。
知道温黎的事务所,距离他住的地方很远,沿着京郊地铁出发,朝二环的方向过去,事务所在写字楼里,想要进去需要通行证。
没有通行证,两边有一片梧桐树,隔着花池喷泉,他偶尔能够看到温黎的身影。在人群之中,一眼就能认出来,这需要很大的运气。
经常,他在长椅上坐一天,都看不到温黎的影子。
知道一些。
见过温黎和同事一起,一男一女,女人是新一届非常出名的律师,和温黎经常合作,从国外一起留学回来。他在手机上,很多地方可以搜到。看起来很般配。
今天,也见不到了。
沿着原路回去,四十多站的地铁,回到家时已经天黑了,他打开门,“哗啦”一声,鞋子踩进水里,墙面被渗透,地板上洇湿了一层,房间里无处下脚。
他顺着看过去,墙壁连接处水管正在不断地渗水,两户一建,水管是连在一起的。之前没有问题,可能是邻居搬来之后装修,碰到了水管,导致的漏水。
要联系邻居吗。
他拿着拖把拖了拖,拖把往下滴水,还在漏水,不处理的话没办法清理。
隔壁邻居装修了门外,和他破旧的铁门不同,门上换了指纹锁,旁边还装了门铃,不知道的以为,不是破旧小区,里面装了一栋别墅。
送了鱼干的邻居,应该很好讲话。
他垂眼,在门口站了半天,大概有半个小时,水已经朝门外扩散了,他瞥一眼看到了。
一声细微的动静,没等他敲门,门自己开了,提着垃圾袋的邻居,入目的是一双灰色拖鞋,成男西裤下的脚踝,他熟悉人体线条,能看出来应该是一具美人骨。
视线往上,那双手骨骼修长,白衬衫松散地落下,解开了一颗扣子,清冷的下颌线条,对上一双深褐色敛艳的双眸。
“…………”
本该出现在律师事务所的人,现在在他面前。
江颂在原地顿住,漆黑的眼抬起,瞳孔倒映着温黎的面容,一瞬间时间安静下来,大脑里一片空白。
脑袋里两根线难以连在一起,为什么不在事务所,而是在这里,眼前人与年少的天使重叠在一起,是能听见他心里想什么吗。
不然,为什么会再次出现。
“………要进来吗。”温黎先开了口,给他让开了地方,靠在门边低头看他,深褐色眼底悄然无声。
他眉眼一扫,扫到了明亮整洁的客厅,水管是新改过的,他这才想起来自己是为了什么事过来。
有问题到嘴边想问出来,最后还是没问。
“那个……水管漏水了。”江颂讲出来,嗓音低了几分,不去看面前人,只察觉到有目光落在他身上。
“嗯?我看看。”温黎神态自如,出门走两步,就看到了门口漫出来的水。
“等一下……”他侧目看过去,温黎打了个电话,他应该很爱笑,唇畔总是带着弧度,察觉到目光朝他看过来。
电话打过去,没多久就有师傅过来,他被迫开了门,和师傅一起进去,眼角扫过去,身后的邻居大步也跟了过来。
自己住的房间就这样展现出来。
孤零零的一张床,空着的桌子全部用来放作品,锅里残余的泡面,墙上挂着的素描稿,床头的药瓶和照片。
很多素描稿,画的是同一个人的侧脸。
“………”江颂停下来,他扭头看向身后的人,“……你不用进来。”
他话音落下,温黎已经跟进来了,抬眼一看,看向他床头挂着的素描小稿,本尊在这里,并不难认出来。
温黎只看一眼就收回目光,当做没看见,“江颂,我只是看看水管,如果是因为我,可能需要重新改一下管道。”
他扭回去,心里乱糟糟的,师傅带了工具过来,他盯着师傅的动作看,注意到身侧的人并没有四处打量。
担心多虑。可能,并不会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