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梓漪先是肩头一跨,接着突然吃吃邪笑,阴险的又逼近她一些,“喷你口水是我不对,喷哪儿了,我给你擦。”
这,根本已近似亲吻的姿势了!季湉兮倏地感觉嘴里阵阵发痒,撩拨得心头一团火热,血脉咕咚咕咚沸腾,她用劲深吸口气,就着杯口仰头灌酒,希望冰凉的酒液浇灭骤起的燎原野性。
霍梓漪心明如镜,之前劝酒只为高兴自己终于重获信任,其他没有想太多,不料多想的竟然是她,看来那句随口胡诌的“重修旧好”未必不能成真。
掩住欢喜,他也一仰头干掉杯中物,末了还颇有雅兴的低吟:“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季湉兮甩了他的牵绊,捂住半张红透的脸蛋,似娇似嗔的哼道:“天生你材有屁用,千金散尽回不来!”
霍梓漪被逗得开口大笑,放了杯子,两只大手左右夹攻狠揉她的面颊,“姐姐你怎么这么可爱呀?真是可爱死了!”
“啊呀……啊!撒手,你个神经病!”
“哈哈哈哈……”
……
打打闹闹玩了大半宿,散场时分竖着进来的大部分都横着了,郑煊指挥尚算清醒的那小部分人连背带驮将醉汉们弄上旅游车。
霍梓漪吭哧吭哧来回搬了几趟,累得叫苦连天,“我说老大,你真老谋深算,两杯黄汤把我骗来做免费苦力。”
郑煊冷冷瞥他一眼,“才两杯黄汤么?别以为沙发挡着我什么没看见,你小子今儿偷香窃玉赚够了本。”
“去,什么偷香窃玉?我是那种人么?小爷啥时候不光明磊落,直来直往的?”
“对啊,光明磊落的干着偷香窃玉之事。”
“……”
好不容易把人员集结整齐,周小秀点过人头后宣布打道回府,霍梓漪四仰八叉倒在最后一排喘气,“季湉兮,你过来。”
季湉兮打斜里睨他,没动,他挥手,“哎哟,来一下嘛。”
撇撇嘴不甘不愿的走过去,“怎样?”
霍梓漪捶捶膀子,“酸死了,帮我揉揉。”
“滚,想得美!”她斥一声。
霍梓漪撑起半身,一把拽她坐下,不由分说大脑袋往她腿上一枕,“帮帮忙啦,拜托。”
这是拜托人家帮忙的态度么?土匪恶霸的品性丝毫没变,还好意思说自己痛改前非重新做人了,呸!
“我刚才累垮了,手真的很酸很酸,大家兄弟一场,你忍心见死不救么?”他采取衰兵政策,扯着她的衣袖摇啊摇晃啊晃。
季湉兮本不想搭理他,可发现郑煊夫妇在前座往他们这边探头探脑,而几个没喝酒的孩子捂着嘴偷笑,心想再给他这大嗓门不停的嚷嚷,她什么脸都丢光了,于是一阳指戳到他嘴上,压低音量恨声警告:“帮你揉,快闭嘴!”
“嘶……”霍梓漪痛苦的抽气,她戳的地儿正中一处伤口,当即泪眼汪汪。
季湉兮赶紧收手,“没事儿吧你?”
他嘟起嘴,“有事没事你自己瞅。”
淡色的薄唇上面破了皮,细细沁出殷红的血丝,季湉兮愧疚的低头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掏出纸巾轻轻摁到流血的地方,她下意识柔声细语问道:“好点没?”
他定定的看进她眼里,慢吞吞点点头,透过薄薄的纸张感受她微凉的指尖,温柔的抚触,心静如水。
不少小说、电影、电视剧中每到此时,都会俗不可耐的说:“希望时间永远停留在这一刻……”霍梓漪啊霍梓漪,不管你认为自己如何如何了不起,其实也逃脱不开大多数凡夫俗子最最寻常不过的思想境界。瞬间永恒。
季湉兮自认有愧在先,对他提出的要求也就不好违逆,老老实实按揉他的双臂,至于霍梓漪霍二少,不知是太舒服了还是真的累了,不一会儿居然闭上眼睛睡着了。
球员们被挨个送到家门口,周小秀尽责的逐一跟去确认孩子是否安全送归父母手上,郑煊不忍爱妻操劳,后半程几乎全由他代劳。
随着车厢里的人一点一点减少,夜也更深了,周小秀回头问季湉兮,“待会儿车子开去体育馆,我们的车停那儿,你的是不是也在?”
“嗯。”
“你能开吧?我瞧你也喝了些酒。”
季湉兮笑笑,“没事儿,酒气早散干净了。”
“别逞强,要不我让师傅绕绕路给你送家里得了。”周小秀办事还是很谨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