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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囚徒+番外(95)
作者:快把蕉下的鹿牵走 阅读记录
“阿厘,”乔满玉靠得离他近了点,臂膀几乎要贴在一起,“你真的很好,不要怀疑自己。”
也没到怀疑自己的地步。孟厘春说:“每一次狠下心做决断,总会面临犹豫的时刻,‘就这样原谅好了’或者‘晾他一段时间再原谅’,可晾着晾着,感情慢慢就凉了,等对方想回头,心里早没了波澜,想淡化的感情于是就这样淡化了。”棠霖是这样,孟琅也是如此,艾佛浓不出意外就是下一个。哪怕当下的感情再不舍,漫长的时间也会抚平一切。
“你好像在劝自己忘记什么人?”
“不光是人,还有过去的一些事,”孟厘春今晚是多愁善感了一点,但也就只这一晚了,明天他会继续投入工作和生活,“满玉,谢谢你愿意听我的废话。”
乔满玉又坐得离他近了点,孟厘春扭过头时,两人四目相望,互在对方眼中形成倒影,相视一笑,乔满玉低头脸红红说:“我愿意听。”
晚上孟厘春靠在床头看书,窗开着,风一缕缕送进来,掀起纱帘,按摩他的神经。他不留神睡着了,书顺着手落下床,动静不小。
快凌晨的时候,卧室门被一双手轻轻推开,来人先关好窗,再走到床边捡起掉落的书。风止了,好眠的白噪音也没了,孟厘春翻个身,上半身险些栽倒——他还保持着入睡前靠坐的姿势。
孟厘春被一阵窸窣声吵醒,睁开眼只见卧室灯已关,只有月光从窗户洒进来,照亮一隅地。“唔——”他猛地惊醒,嘴巴张不开,好像被什么粘住了。他想用手去摸索,却只听见一阵清脆的金属碰撞声,他借着微弱的光线看向自己的手,竟被不知哪来的手铐禁锢在床头。至于另一只手,虽然也动不了,却能感觉到不同于金属的柔软和温度。
“你醒啦?”艾佛浓睡在床的另一侧,支着胳膊,侧身看他,孟厘春的另一只手就被他紧紧握着。
“我最多还能在光州待三天。”艾佛浓说着从黑暗中起身,跨坐到孟厘春腰间。仔细看他头发好像短了点,有些卷都打不起来,应该就是和孟厘春分别之后去剪的。
“所以走之前,我要做一件事。”触碰到孟厘春警惕的眼神,他笑着解释:“当然不会是强奸、囚禁之类的,许绍引的前车之鉴我有好好吸取。无论我怎么说我会改正你都不信,那就只能用实际行动证明给你看。”
孟厘春不明所以,不知道他想做什么。
“我知道等我走后,你很快就会把我忘掉,就像前两任一样。所以我要在今晚给你最深刻的记忆,从今往后,你只要想起任何有关爱的词汇,或心生爱的情绪,就一定会联想到我,你无法再把我从你的生命里抹去。你会知道,没人能比我更爱你。”
艾佛浓的情绪,异常轻松愉悦,可能想到了挽留的方法。他松开手,于冷色的月光中,慢慢解开一颗颗衬衫纽扣,将衣服半褪到肘间,他耸肩说:“本来可以早些来,但跑了几家店都没买到想买的耳塞。但后来我想,何必堵住你的耳朵呢?”他俏皮地眨眼,“吓吓你也好啊,能让你对我的行为有更深刻的印象。”
“好了,开始吧。”艾佛浓弯下腰,和孟厘春的鼻尖抵在一起,他重新禁锢住对方还能活动的手,在孟厘春耳边落下一个轻轻的吻,“我错了,我不该试图改变你的性别,为了让你见识到我的诚意,所以我决定——”
孟厘春呜咽出声,眼睛瞪圆,他想要抬起腰,挣脱开手的束缚去阻止艾佛浓,但对方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在手铐“哗啦哗啦”的响动中,艾佛浓重新直起身,袒露的胸膛在月色中泛着温柔的光泽,他扬起笑,那双总能让人联想到古典诗的漂亮眼睛微微弯起,“我好想哭啊,但你说不相信我的眼泪,害得我都不敢当着你的面流泪,所以,就让我的血代替好了。”前半句,他真的哽咽了一下,后半句,又恢复冷静和笑意。
他手上握了把枪,枪口侧对着自己的腺体,子弹过后会穿透皮肤、贯穿腺体,再射入空气,最后嵌入墙壁。他没有一刻犹豫,眼睛盯着孟厘春扣下扳机,枪响的瞬间,硝烟味起,并伴有皮肤烧焦的味道,大量的血顺着艾佛浓的脖颈淌到孟厘春脸上,一股一股,混着他的眼泪一起洇入枕头,像一朵红色的大丽花绽放。
剧痛让艾佛浓的声音颤抖,身体也不能再直起来,他软绵绵地倒孟厘春身上,依偎在他脖颈间欣慰地说:“原来你也会哭,是为我吗?等等,你不会是被吓哭的吧。”他干笑两声,“别怕,我手上有准头,不会死,我既要功成名就,也要与你长长久久,我很贪心,什么都要,所以我不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