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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醇把袋子解下来,放在膝盖上,坦率地道:“我听别人说今天是你的生日。”
“谁说的?”顾流初莫名其妙:“今天不是。”
季醇:“?”
那两个人不是在说什么生日忌日之类的吗?
季醇把那两个人的话掐头去尾复述了一遍,当然,会让顾流初难受的他就没说了。
顾流初无言半天,才道:“他们说的应该是股票,晟日科技的股票。”
季醇:“……”
季醇脸“唰”地便红了,简直想撞墙,早知如此,他费那么大劲跑下来买蛋糕干什么啊。
还有比他更没逼格的攻吗?
什么事都没干成,还被取笑一通。
他默默地扭过头,将脑袋抵着玻璃窗,抠着窗子,试图看看玻璃窗上面有没有洞能让他钻进去。
车内空气一时静下来。
顾流初从后视镜中看了少年湿漉漉的脑袋一眼,心中五味杂陈,像是幽暗的湖水被搅弄一番后无法静下来,迷惘又烦乱。
尽管是一场误会,但活了二十三年,下过无数场大雨,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冒雨为他买生日蛋糕。
其实别说是冒着雨了,以前就算晴天,他的父母也没特意为他过过生日,因为他的生日永远是和顾逸止一起过,而顾逸止永远比他这个性格阴郁的、说话刻薄的讨人喜欢。
不只是这些,特意为他炖的汤、在他生病后不辞辛劳地照顾、知道他心脏病后也无半点嫌弃反而毫不犹豫地站在他这一边,也全都是头一回。
对他而言全都是极为陌生的感受。
他幼年住在医院的时候便想过,有朝一日会不会有这样的一个人出现。
只是随着长大,这份不该有的脆弱完全被他冷漠地舍弃。
毕竟那是弱者才会有的东西。
当他不需要了,没想到这个人真的出现了。
原本对于季醇一些下流的思想、痴汉的行为、这份变态的感情,他无比嫌弃甚至是厌恶。
可逐渐发现那些只是表象。
藏在表象之下的是一份热烈直率的真心后,他却无措起来。
由厌到怒,由怒到恼,由恼到惊。
甚至产生了些许歉疚之意。
如此认真、厚重的感情,他自认承受不起。
他必须在事情变得无法挽回、季醇日记里那些思想越来越不正常之前,遏制住少年汹涌的感情。
“我有话要对你说。”顾流初开着车,忽然开口。
第17章
虽然说有话要说, 但一路上顾流初却并没有开口,而是视线看着前方的雨幕,眉头紧锁, 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么严肃。
不会是发现了睡衣和胶水的事情吧!
可早上分明已经蒙混过关了。
难不成大少爷在酒会上还解开衣服扣子观察了他的胸肌?
不能吧!除了喂奶有谁会在酒会上无端解开扣子啊!
季醇抱着蛋糕蜷缩在副驾驶座上, 心虚无比, 干脆眼睛一闭头一歪, 装作困得不行无法详谈的样子。
装着装着就真的睡着了。
车子在地下车库停下来,豆大的雨声打在玻璃窗上的声音消失后, 引擎声熄灭,季醇醒了过来。
他一低头,发现自己身上披了件外套,正是顾大少爷穿去酒会的那一件。
而打开车门下车的顾流初身上只穿了一件白衬衣,正透过车窗看他。
季醇受宠若惊,顿时清醒了,腰直了起来,睁大了眼睛。
“你那什么表情?”
当然是过年的猪被宰之前,吃最后一顿饱饭的表情。
季醇怀疑不是金主爸爸脑子被驴踢了,就是他还在做梦。
果然是人有多大胆,猪有多大产, 他居然都开始做金主爸爸大发善心给他披衣服的梦了!那梦里能不能管金主爸爸再要一个亿?
他眼睛一闭, 决定继续回到梦里。
顾流初:“……”
顾流初绕过去打开副驾驶座的车门, 手肘压着车门,俯身一双漆黑的眼睛盯着季醇, 凉凉地道:“是不是还要我把你扶下去?”
“不用不用, 你又不是太监。”季醇忙不迭抱着外套和蛋糕滚下了车。
顾流初:“……”
顾流初拿着车钥匙抬脚朝电梯走, 边看了他一眼,道:“披着吧, 反正也不会穿了。”
浑身湿漉漉的,怪可怜的。
而且,就当是一件纪念品,待会儿他要说的话可能会对季醇造成重创。他不确定少年会不会眼圈发红,也不确定少年会有什么反应,心中略有些过意不去。
这就不穿第二次了?太浪费了吧!这么贵。
季醇一边咋舌一边抱得更紧了点,根本舍不得穿,明天就上咸鱼卖掉:“我不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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