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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他又在自恋啊。
可是……总觉得顾流初还是很喜欢他。
车子抵达医院,因为是寒冬, 出来的路上很冷, 季醇坚持让顾流初把外套披上再下车。
他陪着顾流初去敷上了药, 医生给顾流初的手敷完烫伤膏,又缠上白色的纱布, 说:“这个问题可大可小, 别看只是红了, 皮肤组织是受到了损伤的。每天过来换一次药,然后七天内不要见水, 恢复的过程可能有点儿痒,要忍住不要抓。”
季醇两只手捧着顾流初的右手,追着医生问:“会留疤吗?”
金主爸爸肤色很白,留下一点疤痕的话,哪怕是在手上,他也会自责死的。
“一般情况下不会,”医生说,“不过恢复期颜色会比周围暗一点,很多人都是一年后才彻底消失,看不出来。”
一年?!衣服上有一块脏污顾流初都受不了,何况手背上有一块印子,每天一抬手就能看见。
是他!在顾流初的手上留下了印子!
季醇抬头看向顾流初,嗫嚅道:“都怪我……”
顾流初痛并快乐着,这样一来,一年当中,至少有借口可以见上几次,他用左手揉了揉季醇的栗色头毛,甚至忘了失恋的痛苦,笑了起来,安抚道:“为什么怪你?我自己要把手伸过去的。我都说了没关系,你还自己怪自己?”
季醇:“呜。”
手上的药上完了,还有大腿需要上药,顾流初不肯在外人面前脱裤子,拿起药膏,往病房内走。
“你的腿自己上药没事吗?”季醇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
“没什么问题,隔着裤子,不太严重。”
话虽这么说,但冷不丁意识到和自己先前说路都走不了了相冲突。
顾流初瞥了季醇一眼,步子突然变得一瘸一拐起来。
“……”尽管感觉哪里有点奇怪,可季醇完全抓不住头绪,他可怜兮兮地跟在顾流初屁股后头,道:“那我帮你?”
这话一问出口,顾流初就沉默了。
季醇猛然反应过来,也有点儿面红耳赤。
他这话和“把裤子脱了让我看看你裤子底下的大腿”有什么区别?!
简直耍流氓。
季醇忙不迭道:“那,那你自己来,我就在外面,有事喊我。”
说完就抱着书包跑出去了。
季醇站在走廊上,想了想,给周凌打电话,把事情原委告诉他,把医生叮嘱的话也告诉他。
现在他已经搬了出去,顾流初身边能照看一二的只有周凌。
当然了,作为成年男人,顾流初不会有什么问题,但想到他还有心脏病,万一因为大腿烫伤在浴室滑倒,引发一连锁的反应,那不就糟糕了吗?
周凌听完他的话,倒吸了口冷气,问:“你知道上一次有人把粥不小心弄到了顾少的身上,并且隔着衣服没有烫伤,他的反应是什么吗?”
季醇摇摇头。
周凌:“他把那碗粥反手就按在了顾逸止的头上。”
季醇:“……”
头皮一紧。
“当然,那是十五六岁时的事了,后面他也被顾先生关了禁闭。但我的意思是……”周凌斟酌着道:“季醇,你难道真的一点儿都没觉得他对你很特别吗?”
季醇挂了电话,站在料峭的空气里,愣了会儿。
护士过来告诉他今晚最好是在医院住一宿,因为有些病人被烫伤后会出现体温上升的反应,如果家属担心的话今晚可以待在医院,以防万一。
季醇自然不太放心,周凌还在过来的路上,从公司那边过来,绕去一趟翡翠湾不顺路。
他掏出手机看了眼导航,自己现在倒是离顾流初的住处倒是挺近的。
反正顾流初还在上药,一来一去顶多二十分钟,季醇迅速飞奔回去给顾流初取睡衣和贴身物品。
等抵达了十八楼门口,他才忽然想起来,密码肯定换了,指纹肯定删了吧,自己进不去啊。
季醇一只手掏出手机要给周凌打电话,一只手下意识放在了门把手上。
结果大拇指按上去。
“指纹认证成功。”
门开了。
季醇:“……”诶?
季醇收起手机进去。
他搬家之后,顾流初没有添置任何新的东西,于是整个公寓里显得空荡荡的,有种无人住在里面的寂寥孤独感,正如他第一次搬来之前。
季醇打开鞋柜,发现自己忘了带走的一双拖鞋也没有扔。
他换上自己的拖鞋,径直走到卧室去给顾流初收拾今晚换的睡衣。
挑好睡衣,他无意中往衣帽间最里面看了眼。
——等等。
这件藏蓝色的大衣外套,怎么那么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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