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大
中
小
顾流初坐在黑暗里,抓着桌板,修长指骨泛白,嘴唇失去了血色。
他早该察觉的。
又或者是,他早已有所察觉,只是潜意识害怕知道真相罢了。
这些天以来,奇怪的地方终于有了答案。
为什么有的时候觉得季醇像一团火,离他很近,热情快要将他灼烧。有的时候又觉得季醇像一块木头,离他很远,无意中的冷漠也快要将他冻伤。
为什么觉得他的喜欢已经表现得很明显,季醇却仍然没有任何动作,甚至隐隐约约有了逃的迹象。
为什么季醇没在手机里存他的照片。
为什么分明同床共枕,却只有他一个人生出了欲念。
为什么觉得季醇忽冷忽热。
……
一切的答案原来都是,季醇根本不喜欢他。
季醇没喜欢过他。
没有一分一秒喜欢过他。
那些只不过是讨好上司的行为罢了。
盯着他看,是因为记不清他的脸。
甚至,季醇喜欢的还是女人。
那他这些天的行为落在对方眼中又算什么。
对于一个只是把他当难搞定的上司、极有可能厌恶男人、不知道到底是记不清他的脸还是不想认真记住他的人来说,他的一挑子热算什么。
男同性恋的恶心掰弯行为吗?
去查监控的另一拨人也传回来了结果,将一小段传到了顾流初面前的电脑里。
顾流初看见季醇抱着一只棕色的羊驼,冲进电梯里。
他脸色彻底变了。
*
季醇吃完饭,司机又把他送回学校去上课。
一下午顾流初都没有联络他。
怎么说呢,微微有点儿不适应,他还以为金主爸爸一下飞机第一件事就是找自己呢。
可能是之前顾流初对他太好,给他造成了顾流初非常喜欢他的想法。
不过这很正常,豪门继承人当然是以公司的事为主,怎么可能天天恋爱脑。
而且他不是已经让周凌告诉自己有事要处理吗?
季醇不知道他在处理什么事,上课的时候掏出手机看了好几次,没有发消息去打扰他。
反正晚上就能见到了。
季醇拨弄着放在口袋里的小小圣诞树,走之前他特地问了侍应生能不能带走,既然顾流初没来吃饭,他就带点装饰品回去,让金主爸爸感受一下今天这家餐厅的氛围。
侍应生有点诧异,还说了句让人听不懂的话:“当然可以,这里的一切都是您的。”
季醇很高兴,想着晚上回去就挂在玄关。
季醇去完医院,差不多晚上九点多到家。
将指纹贴在门把手上,推门进去,他便发现哪里有些不同寻常。
家里地暖没打开,冷得要命。
他匆匆打开玄关最暗的那盏的灯,然后又把地暖打开了。
再等他转过头去,一道熟悉的人影穿着浴袍,独自孤零零地坐在沙发上。
不知道在那里坐了多久。
好像从头到尾始终都只有他一个人在那里一般。
季醇吓了一跳:“你在家啊。”
在家也不出声,每次都把他吓一跳,金主爸爸这是什么癖好。
顾流初抬起漆黑眼眸,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季醇下半句顿时留在了嘴里,有些发怔。
今晚的顾流初有些不同寻常,他坐在阴影里,面上全无表情,一双眼睛如墨玉漆黑,虽然和三个多月前相比,眼睑下方已经没了休息不好的青黛色,但神态看起来却比三个月前更冰冷。
不,也不能说冷,只是让人感觉极为陌生。
季醇很快发现这是因为什么。
顾流初正用一种看陌生人的目光看向自己。
他的过往、他的世界,二十几年里从来让人无法融入,而此刻那道全心全意为季醇打开的门,好像又关上了。
“怎,怎么了?”季醇把书包卸下来,慢吞吞地脱鞋,下意识地有点心虚。
——因为他和乔俞去游乐场玩了?
顾流初没说话,片刻后,道:“过来吧。”
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
季醇有点怂地顶着书包过去。
“放心,我以后不会质问你和你发小的事了。”顾流初的语气像是有几分自嘲。
沉默半晌,他唇色有几分苍白,道:“我在你学校和医院之间给你置办了一处房产,比这里稍微小点儿,那边没有太大的楼盘。你明天开始就搬过去吧。”
季醇从书包后探出脑袋,呆滞地看他一眼。
给他买了套房?
“当初答应你的五千万明早到账,银行需要一点时间。除此之外,以后遇到什么困难,你都可以找周凌。”
钱到账了,明明应该很开心,但此刻季醇脑子里却是混沌一片。
上一篇:钓系美人,全城唯一白月光
下一篇:有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