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烦刚要开口，门口就传来了叫喊声。

“谁？”林烦赶紧从周瑾礼腿上起来。

他不在意公开，可村里的人总归保守一点，没必要多添几分事端。

周瑾礼不高兴地皱了皱眉。

但林烦过去开了门，门外是个上了年纪的人，不过精神头很好。

“小烦，我是你二叔公，记得不？”他往屋子里看了看，“昨晚村子里就听到了狗叫声，早上大家还说谁来了，原来是你大晚上回来了啊。”

林烦有了一点印象，小时候去拜过几回年。

“进去坐坐吗？”

二叔公摇了摇头，他只是奇怪看了周瑾礼一眼。

这个小伙子长得高高大大还英俊，跟林烦一起来的话应该是他的朋友。看他样子还有气质，看着就不是什么俗人。只是大过年的不回家过年，跟林烦来这里做什么？

再好的朋友，也没有过年不回自己家的。

“不了，我就是来看看你。一会儿家里烧年夜饭了，我要去帮忙。”二叔公打算走了，但又回过头道：“你去年让人来造房子，还造得这样好，你妈那边应该是知道了。之前她还来过，但你一年多都没回来，她也就没撞到你。

年后她恐怕还要来，到时候你跟她聊聊，到底是你妈，生你的人。不过她要是开口问你借钱你就别借了，你挣点钱不容易，知道不？”

林烦不知道说什么，只是点点头。

等人走了，周瑾礼默默抱了抱他。

“别难过。”

“啊，我不难过。”林烦摇摇头，他真不难过。

以前确实难过，还想跑去她妈妈那边质问她，为什么要走。后来出社会就明白了，他妈妈也有选择幸福的权力。

家底赔光了，家属也要来闹，最厉害一次是他妈妈跟人厮打，但是头发都被人扯掉了一大块。

她坐在地上打滚，嚎啕大哭。

但无济于事。

这样的生活，谁都过不下去。

大年三十的这天，林烦跟周瑾礼一起碰杯。

不知道是哪户人家放起了烟花，他们跑出门去看，然后周瑾礼从家里拿出了一大束的烟花棒。

“你怎么买这些？”

周瑾礼把林烦的围巾系严实了一点，“我想你喜欢，不过要小心，虽然很安全，但一些小火花碰到手上说不定会留下红印子。”

林烦一直觉得周瑾礼照顾他的方式过分仔细，很多时候不像是爱人，像是他的父亲也像是他的母亲。

很奇怪的感觉。

他总认为林烦在他看不到的地方会遇到危险，总喜欢考虑林烦的方方面面。

也许会有人觉得他管太多，但林烦倒还好，甚至有点享受。

这大概就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吧。

最后林烦拍了烟花照片，朋友圈的黄潢秒点赞，把林烦看得乐不可支。

他的妈妈是在大年三十之后的第二天来的，提了一些零食大礼包跟牛奶。

“小烦。”

好多年没见了，他妈妈老了许多，不过气色倒是还行。只是低头的时候，林烦看到了她头顶的一些白发，还有缺了一块头发的头皮。

钱菊芬有点局促不安，“你现在没结婚吗？”

她以为林烦早结婚了。

林烦笑了笑没说话。

钱菊芬指了指身边的男人跟女孩，“这是你叔叔，这是我俩的女儿，上初中了，学习不错。”

女孩好奇地打量林烦跟周瑾礼。

然后有些愣神，周瑾礼她好像在哪里见过，但又想不起来了。而且她也没想到，她竟然有个同母异父的哥哥，之前爸爸妈妈从没跟她说过，看上去很优秀。

“你们两个男人，不好做饭吧。”钱菊芬尴尬道：“不如去我家吃吧，你叔叔开了车过来，坐得下。”

“咱们那个二手面包车我昨天刚刚装过半扇猪肉，车没清理，有点味道。”男人也尴尬地开口，“小烦可能坐不习惯。”

进门的时候，他看到了院子里的车。

他多少了解一点车，那车要百来万，是真发达了。

“你怎么不清理！”钱菊芬嘀咕了一句。

“不用，我做菜手艺挺好，叔叔阿姨留在这里吃顿饭吧。”周瑾礼拍了拍林烦的手，笑道。

他们吃完了局促不安的一顿饭。

最后钱菊芬什么都没说就选择了离开，不过她悄悄要了周瑾礼的电话，晚上的时候给他打了个电话。

“你别告诉小烦我找你了，我没脸。”

“你跟小烦是那种关系吗...你做饭的时候，我看你亲了小烦。”

“我没资格说什么同意不同意，小雅刚刚跟我说，你好像很厉害...你别欺负他，好好对他，阿姨谢谢你。厨房的碗柜那边我压了个红包，钱不多，你拿给小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