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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蹋2+番外(19)
作者:周凉西 阅读记录
姜葵保证了不打扰,果真在听的过程中乖乖坐好,到最后一声落定都安静地待在旁边。
由于这人静得过分,晏思道侧过脸看,竟发现姜葵不知道在哪个节点红了眼圈,泪水要掉不掉地悬在睫毛上。与被误会不认真学习的委屈和不满不同,说不出的低落将他全身紧紧包裹。
晏思道问,怎么哭了。
姜葵讲不出。他用手锤了两下胸口,说:“就是感到阵阵发闷,很堵,好像要喘不过气了。”
如今姜葵开心了会笑,难过了会流泪,和奋力从蛹里挣爬出来的蝴蝶相似,重新来一回便不再掩饰自己。
缓了片刻,姜葵单手抚上琴键,按下其中一个音,然后不停重复按响,问:“我以前听过这个,是吗?”
以前并非上一次,而是受伤之前。
一声一声重复敲打在晏思道心上,他一把按住姜葵的手,手与手叠着按压到了好几个音,发出杂乱的和声。
“没有,你记错了。”
姜葵的确听过。
在他某次大病初愈后,郑伣到半山别墅感谢晏思道对妹妹一家的帮助。他们闲谈之余提到了他这个刚送过来的小性奴,郑伣照例玩笑着故意对比他和辛裕。
郑伣一走,只剩他们二人和复杂氛围留在那里,晏思道就随手弹了一曲。
那次曲毕他们也做爱了,性事充满红酒气息,伴有姜葵的恳求。
晏思道原本不记得姜葵求的内容,直至前阵子被他从身后抱住,那些没有在意的细节才格外清晰,控制不住地进了脑子里。
过往会被人忘记,会被音符牢记。那时候的姜葵已经在患得患失,或者说在未被人注意到的地方,性奴们一直如此。
姜葵当时求,晏先生不要丢下我。
姜葵当时还在心里求自己能活得更长久。
晏思道不愿回想,姜葵也没去深思他的否认。记错就记错,反正自己常常如此。
相较之下,姜葵更关心另一件事。他问:“这首曲子有名字吗?”
“没有。”
“那它是有关于什么的?爱情?”
“怎么说?”
姜葵想了想,直言:“因为旋律听了很难过,觉得……特别可怜,像什么感情想得到又抓不住。你弹的时候没感觉吗?”
姜葵没进一步解释可怜指的是钢琴曲还是弹钢琴的人,总之脑子里径直蹦出了“爱情”这个概念,又加以“爱而不得”的形容,认为它正该相配于此。
纯粹的话语在此刻听起来异常讽刺,非要戳穿什么似的。晏思道不置可否,沉默几秒后,他用另一只没握住姜葵的手冷不丁地推倒琴键盖。
盖子重重压在他们的手背上,发出比刚才更沉闷的骇人动静。
姜葵下意识闭上眼,没来得及抽出手。好在晏思道的手握在自己的上面,他并没有受到以为会有的生理疼痛。只是与此同时,他的胸口使劲儿抽痛了下,好像已然被砸到似的,砸开个陈旧的伤口。
扒开伤口向里探,心脏的位置空空如也。
胆怯的人可怜,爱而不得的人可怜,爱情本身不可怜。
晏思道注视着被琴键盖压住的两只手,回答说:“没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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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弹发生在第一部第16、17章
第11章 围裙
温存了整日,隔天清晨用餐时,姜葵才恍惚记起自己漏掉了一些事情。
他问晏思道:“你不是昨天晚上回来吗,怎么提前了?”
“事情办完就回了。”
“真的吗?”姜葵喃喃,“太巧了,你很少提前回来的,总是晚。”
姜葵话里有些许埋怨,更多的是仍在后怕。分明前段时间梦境越记越清晰,这两天却再次混乱,有如一扇屏障生生将他与梦阻隔住,有要戳破的可能性,但可能性不好测算。
同时姜葵也心虚,噩梦醒来,面对晏思道问梦到了什么,他其实没讲完全。虽然记不起全部,但是他确定自己在黑暗中抬头看到了那个人的眼睛,叫过那个人的名字。
那双黑眸凌厉、傲慢,一切带着言语描述不出的熟悉感,他堵在喉咙处,到底没囫囵着告诉晏思道。
说起来,晏思道出现在身旁的时机总是恰到好处。也亏得他这次提前返岛,及时把自己拉出噩梦,才没有发生更糟糕的事情。
错位思绪令姜葵细想过后还是会心底发凉,担心严重下去会永久困在狗的身体里无法挣脱。
姜葵历来愿意与晏思道诉说自己的想法,无奈单向输出难以探知事物的本质与真实性。他想弄清楚,于是追问起晏思道大早上回厘心岛走的是陆路还是海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