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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没想寻死啊(65)
作者:一束香菜 阅读记录
寡了将近二十七快二十八年的某人,试图让自己的脑子清醒点,想好好地,认真地思考他这一段突如其来的情窦初开,到底是真切实意,还是荷尔蒙作祟。
可谁知,这般绞尽脑汁,小心翼翼隐匿起的心思,竟连一天都撑不过。
满脑子是青年的一颦一笑,跟复盘似的,高兴的忧郁的难过的神情一帧帧放映,阖上眼是,睁开眼还是,睡着了梦里更是……
多吓人。
真正的茶饭不思,心神不属也不过如此。
——直到木门被轻轻敲响。
良好的家教以及习惯任何地点练习节拍,让温南星敲门都带着节奏感。
“叩叩,叩,叩叩。”
接着并不隔音的门内,对暗号似的响起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有重物落地,有急促脚步,仿佛还有……慌张的低声暗骂。
各种交织,像是在回应他。
在温南星敲响重复的第二节拍时,门终于是急急忙忙被打开了。
宛如千里之堤毁于蚁穴,一下将所有思绪麻线般缠在一块,打成死结。
开门看见心动嘉宾,岑黎突地懊恼自己竟然一身是汗,臭烘烘,于是和人保持着距离。
他喉头有些发紧,眼神飘忽,但戒过毒似的,脸上一如往常镇定。
就是偷偷侧了侧身,利用身形优势,挡住背后乱成一团糟的客厅。
“怎么了?”岑黎问他。
然而他刚稍稍撩起点眼皮,瞳孔猛地紧缩。
不知是不是因为事态紧急,温南星脸上透着红润,炎热的午后,上衣竟是湿透的状态。
朦朦胧胧,宽松的居家服因吸了水,描绘着眼前人的身板轮廓,叫人视线落也不是,挪也不是。
衣服还在淌水呢。
“洗衣机它、好像坏了,一直在漏水。”温南星忙不迭道出自己的困境。
漏水,外加不由分说地洒了他一身。
以至于捣鼓了许久都没有头绪的温南星只好求助他人。
“……漏水?”深吸一口气,岑黎也顾不上冲个凉,“我拿个工具箱,你……先换件衣服吧。”
温南星低头一看,自己像融化的雪人,滴滴答答的水淌了别人门口一地。
他有些抱歉地道了声好,羞愧着脸,圾拉小企鹅拖鞋回去翻衣服。
岑黎进门后看见他一身干爽,这才暗自舒了一口气。
要了命了。
但眼下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停下咕咚咕咚运作不停的洗衣机更加重要。
十分钟后,岑黎有种冲动,想把这台洗衣机砸了。
这下他也像淋了雨的落汤鸡似的,浇了一身水还算轻的,最令人烦恼的是先前被人倒进半筐的洗衣液,不止是漏水,还孜孜不倦地吐着泡沫。
但是一扭头,撞进温南星饱含期待的眼底……
岑黎顶着一脑袋泡沫,硬着头皮说:“没什么大事,这台洗衣机比较皮,喜欢玩水。”
又十分钟后。
所谓术业有专攻,仍没解决问题的岑黎拨通了好友的电话。
陈跃对赚钱积极,对赚好兄弟的钱更加积极。
然而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午间的日头逐渐西移。
最终这场人类与机器的战争,以人类获胜而暂时停止。
两人挤在狭小的卫生间洗着手上滑腻腻的洗衣液,不约而同叹了一口气。
这年久失修的洗衣机是个硬茬。
蹲了太久,陈跃腿有些发麻,他一屁股坐上马桶盖,一手拍烟盒,一手摸打火机。
“噌”一声,窜出的火苗晃了晃。
岑黎掐灭他刚点燃的火星子,没好气道:“人家的卫生间。”
陈跃一哽:“那我出去抽。”
推拉门刚打开一条小缝,漏了点光线进来,又被岑黎猛地关上。
鼻子差点撞上玻璃门,陈跃恼了:“你干嘛,我都出去抽了还碍着你事啊?”
“你等会儿,我有事跟你说。”烦躁地薅了一把头发,岑黎沉吟片刻,说。
就算是穿一条裤子长大,陈跃也没见过他这副表情,上学的时候心高气傲,工作的时候沉稳从容,永远有着一股子自信。
哪能像现在,周身都充斥着一种……
淡淡的忧伤。
陈跃看着他,突地沉默:“没救了吗?”
“……?”
“你丫才没——”话说到一半,岑黎也忽而沉默。
他感觉自己确实没救了。
“不是绝症啊,”陈跃又恢复嬉皮笑脸,拿胳膊撞他,“那就好办多了,你说吧,能帮哥们肯定帮。”
屋外,陈妙妙正扯着温南星拼那副剩余三分之二的拼图,欢闹的声音如雷贯耳。
屋内,岑黎开口就是:“我有个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