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琛微微半蹲，和季涵平视，“我怎么会知道？你不用管这些，只是不知道现在我有没有砝码让二姑开金口了？”

季涵舔了舔干燥的唇瓣，“你想知道什么？”

“放心，我对季家的秘辛不感兴趣，我只想问，四年前，我出了一场车祸，当时季家的司机宋亚，人在哪里？”

“他早就死在那场车祸里了。”

季琛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季涵知道四年前的事就好。

“我在医院住了多久？”

说起这个，季涵目光有些闪烁，“你怎么不去问宫淮？我都告诉他了。”

季琛微微一笑，“你怎么知道我没问过他？”

“那你还来问我干什么？！”

“当然要知道你是不是骗人的，现在还记得当时怎么说的谎吗？”

“我……”季涵吞了口唾沫，“我没有说谎，你在医院住了五个月，醒来的时候什么都不记得了。”

“我醒来的时候，身上一点皮外伤都没有，但为什么我完全没有有关医院的记忆？”

季涵有些不耐烦，“我怎么知道？！受了什么刺激吧！”

“你应该好好回答，毕竟我知道宫淮他们决定把你直接送回国，可只有我知道，你现在最不想的就是回国，对吧？”

季涵死死盯住他，季琛咬字慢条斯理，像是和某Alpha学的，“只有我，可以改变你回国的命运。”

“好，记住你说的季琛，如果你没有做到，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季琛不以为意，骄矜地一抬下巴，“说。”

“老爷子并不满意他的亲孙子是一个普通的Beta，你的车祸给了他机会，他要把一个A级的Alpha腺体移植给你。”

这件事季琛有印象，他那时候正是偷听到了这个计划，才迫不及待要逃。

季涵接着说，“其实也不算移植，那个Alpha早就死了，腺体是生前剥离下来的，老爷子要让它在你身上复生。”

季琛脑海中猛地扑捉到一个讯息，喃喃重复，“腺体复生计划……”

季涵看了他一眼，“你知道？”

“当然，所以劝你不要耍花招。”季琛示意她继续说。

“那五个月，你都因为不断的手术陷入昏昏沉沉的境地，没有一次清醒的。”

“那个手术风险很高，大大小小的手术没停过，本来你和那个腺体的融合度已经达到了要求，可就在关键时刻，你出现了强烈的排异反应。”

“不得已，医生取掉了那个腺体，而你，居然因此分化了……”

说到这个，季涵眼底没忍住一片嫉恨，“就是你突然分化，老爷子才将所有注意力转移到你身上！”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老爷子简直欣喜若狂，S级别的Omega，够给他长面子了。”

“更巧的是，你醒来后，居然什么都不记得，真可怜啊……”

季琛不在乎她嘲讽的语气，“我母亲呢？她知道这些吗？”

季涵冷哼一声，“我怎么知道？那段时间她被老爷子支到国外去了，不过我看她也挺希望你什么都不记得的，瞧瞧，她把原本叛逆的儿子教的多好？可惜到头来还是一场空哈哈哈哈……”

季琛沉默一瞬，站起身来，“老爷子对这个计划并没有放弃，对不对？”

季涵看着他不说话。

季琛轻笑一声，不用说也知道答案了。

“放心，我会信守承诺，让他们不送你回国，至于你要去哪里，怎么躲过季家人，自己解决。”

“好。季琛，你最好说到做到。”

从房间里出来，在外面等他的只剩宫淮一个人。

“问好了？”

季琛点头，“嗯。”

不想欺骗宫淮，或者对他耍什么心眼，直截了当地给他说了自己和季涵的约定。

宫淮听后什么表示都没有，“嗯，那就把她放在某艘船上偷渡吧，祝她好运。”

他什么都不问，反而让季琛心底一片暖意。

伸手抱住Alpha的腰，季琛闭上眼睛靠在他肩头，像是在休息充电，“如果……你找的那个人，不认识你了，你会怎么办？”

他变相地打听，宫淮却以为他还在吃味儿，“宝贝，我之前就告诉过你了，我爱的只有你，我也只想好好爱你。这件事上，我不会说谎。如果一定要说，你就当他已经是我的过去式吧。”

季琛知道他什么意思，可蓦地听到他说之前是过去式，心里又涌出无端地难过。

自己可真难伺候，他这么想着。

他恨季家，恨老爷子，恨这被迫别离的四年，恨故人相见不相识，阴差阳错，若他没有记起来这一切，他和宫淮，只会越走越远，背道而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