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一个月，就不认识我了？”宫淮冲张妍耸了一下肩，眨眨眼：“不好意思，还是要打扰一下喽？”

张妍没想到这是季琛认识的人，有些尴尬地放下手，埋头吃饭。

季琛思绪空茫了一瞬，好像被他特意截去的部分又清晰明了起来。

他甚至有些无所适从。

相比起来，宫淮倒是自若，问季琛是不是来谈生意，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地方。

他语气熟稔，完全不像前不久和季琛离过婚的人。

季琛低头吃饭，整理纷乱的思绪，没有回答。

倒是张妍试探着开口：“您认识XY的人吗？”

宫淮弯了一下眼睛，语气欣然：“巧了，前几天刚见过他们的CEO。”

张妍莫名觉得对方笑得像只狐狸，压下奇奇怪怪的思绪，她继续问：“我们有个合作要跟他们洽谈，不知道XY的CEO人怎么样？好相处吗？”

“还行，你们要谈什么合作？介意让我看一下方案吗？”

张妍有些犹豫，怎么说这也是公司机密，怎么能随随便便给人看？还有这个人怎么这么热情？总觉得目的不纯。

她拿不好主意，于是将目光转向季琛，说到底也是他认识的人。

季琛已经放下了筷子，正用餐巾纸擦手。他清楚宫淮的能力，他如果能帮忙是再好不过的事。可他们……

“不方便？”

宫淮看着季琛，支着下巴笑。

仿佛他可以是随口客气的玩笑，也可以是认真的帮助。

季琛只思考了五秒，就从文件包里拿出一个方案计划书递给他：“方便。”

宫淮拿过来翻看。

很快，他就合起文件，目光看向季琛：“如果拿这个方案去，我建议你们还是直接回国算了。”

季琛笑了一下，很轻。

果然，瞒不住他。

季琛拿给他的是他们做的备选方案，也就是陪跑案，根本没打算用这个去谈。

莫名的，季琛想起了曾经和宫淮共事的那几个月。

对方的能力频频令自己刮目相看，行事作风虽然带着股子流氓劲儿，却颇合自己胃口，如果不是中尚无法接受他的风格，也许他们早就是最合拍的搭档。

“拿错了，那是陪跑案。”季琛将另一份方案计划书递给他：“是这个。”

“是吗？”宫淮轻声反问了一句，也没多问，接过第二份方案看了起来。

这次季琛递过来的确实是意向计划书，宫淮随手扯过餐巾纸，在上面写了几句，随手夹进计划书递还给季琛：“可以试着参考我的修改意见，我在华融街比较久，更清楚怎么提高筹码来吸引对方的注意力。”

季琛翻开计划书的动作顿了一下，“你在这里比较久？”

“嗯。”宫淮撑着下巴，懒洋洋的态度，和华融街一水儿的商业精英实在不搭群。

“有朋友公司在这儿，联姻之前，在这里呆过一段时间。”

季琛不疑有他，将宫淮罗列的几点看完，便递给张妍：“你看看。”

“好的。”张妍对这个半路加入来的人不熟悉，对方那种松弛感根本不像是混迹生意场的，反而像个不正经的花花公子。她其实并不觉得对方能给出什么建设性建议。

然而等看完，她又实实在在愣了一下，“季总，我觉得可以将方案向您朋友提出的意见这样修改试试看。”

朋友？

宫淮听到这两个字，挑了挑眉稍看着季琛，似乎想看他的反应。

季琛仅仅愣了一瞬，很快就恢复如常，张妍并没有看出什么，他俩商谈了几句，靠的有些近。

宫淮伸出手敲敲桌子：“快六点了，你们约了什么时间？”

“七点之后，走吧张妍，我们回酒店做一下简单的修改。”季琛率先起身，“先失陪了，谢谢宫先生。”

看来“朋友”那两个字季琛是打算无视了，态度仍旧冷淡疏离，仿佛两个人隔了十万八千里那么远。

宫淮摸了摸嘴角，“不如带着我一起去？毕竟你们要征用的意见是我提出来的，也好帮你们跟进。”

“而且……”他目光直直地盯着季琛加大自己的筹码：“我和威廉还算相熟，到时候可以跟你们一起去谈。”

威廉就是XY公司的CEO。

季琛还没表态，张妍就有些兴奋了：“真的吗？那太好了，宫先生愿意帮忙的话，我们说不定能顺利拿下来。季总？”

她这么说，季琛再拒绝就有些不合适了，只好也点了头：“麻烦宫先生了，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客气了，季总。”

他们回酒店花了半小时重新拟订方案，就再次赶赴X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