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他对孙婿的候选人本来是谁吗？”

季琛目光冷冷地看着眼前的人。

季母视若无睹，艳红的嘴唇吐出一个名字：“李曜。”

“是我先挑中了宫淮，才让你免于嫁出去的命运。”

季琛反问：“难道不是因为宫淮更好控制吗？”

被这么直白的反问，季母表情都没有变化一下：“因为我要为你争取最有利的条件。”

季琛没什么表情地笑了一下，不屑去戳穿。

季母看着他，沉默片刻，拿起桌子上的咖啡抿了一口，似乎在斟酌措辞。

“琛琛，你知道老爷子如果知道你和宫淮离婚会怎么做吗？”

季琛怎么会猜不到，“不过是再找下一个‘买家’罢了。”

季母又问：“那你想嫁给李曜吗？”

“不想。”季琛的目光很坚定，“也不会再有下一个‘买家’。”

季母却觉得他天真：“琛琛，你对你爷爷还是了解的不够深刻。”

说完这句话她站起身准备离开：“我查过了，你们还没有做过离婚公证，婚姻还是具有法律效果的。”

“我可以原谅你的任性，但家宴的时候，你必须把宫淮带过来。”

走到门口，她又补了一句：“这样对大家都好，不然我只能用我的方式请他过来了。”

季母踩着高跟鞋离开。

办公室又归于寂静。

下一秒，咖啡杯摔在地上四分五裂，发出清脆声响。

在外面的林秘听到动静，犹豫着敲门：“季总？您没事吧？”

“没事。”里面传来季琛冷静的回应，没什么变化，好像那声脆响只是林秘的错觉。

办公室内的季琛面色阴翳，手指深深掐进掌心，胸膛剧烈起伏着，彰显他此时并不平静的心情。

为什么？为什么所有的人和事都要给他添堵？

他只想自己决定自己的人生，有错吗？

他只想要一个自由，有错吗？

为什么Omega一定要结婚？！为什么一定要牺牲他来成全他们的利益？

为什么！？为什么？！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

他本来觉得他可以接受的，平静的接受联姻，努力的达成他们的要求，最后安静地离开人世。

可他遇到了宫淮。

尝试到了不一样的人生，哪怕只有两个月，哪怕……短暂的如昙花一现。

他想要，不一样的人生。

……

二月初，离除夕还有八天，季琛却根本没有听季母的话，做什么联系宫淮的打算。

这期间沈琳约他打拳，他顺便就问了离婚公证的事。

沈琳有些意外：“这么快吗？”

快吗？不算快吧，宫淮已经走了一个半月了。

她又问：“离婚公证要先签合同，上次我发给你的第一版……”

季琛回答：“我们已经签过了。”

沈琳一愣，喝口水消化了一下这个信息。

季琛把他现在的情况简单说了几句，沈琳认真听完，却和季母站同一阵线：“比起李曜，我更希望你面对的是宫淮。”

“你别看李曜人模狗样的，他就是个疯子。”

季琛说：“我谁都不想面对。”

沈琳知道，可有些事，确实身不由己。

“不行的阿琛，你爷爷肯定不会让你如愿。”

沈琳甚至做了最糟糕的猜测：“我害怕季家的家宴，你是有去无回。”

季琛眉眼沉下去，知道沈琳说的很有可能发生。

一直到除夕那天，季琛才拿起手机，点开微信，找到宫淮，盯着那个头像看了一阵，点进消息框。

可输入框里反反复复的删，消息还是没有发出去。

情不自禁地，他点进了那个头像，打开了对方的朋友圈。

那个人又回了法国，短短的一个多月，不断在更新朋友圈状态，都是跟各种朋友在酒吧或者娱乐场所玩乐的照片，大部分季琛都不认识，有几个之前见过一面，能完全认得出的就孟故和莱卡。

照片里的宫淮笑得张扬恣意，所有的构图聚焦点都是他，而他也总是最引人注目的那一个，顶级Alpha天生就有这样的气场和魅力。

季琛一张一张翻过去，把对方所有的照片都翻完了。

没有婚约的束缚，他过得很好。也和呆在自己身边时大相庭径。

季琛察觉到自己的心脏隐隐抽痛。

他摁灭手机，窝在沙发里，神色倦怠，阖着眼半晌没动。

除夕晚上八点，季家家宴。

季琛自己开着车去季家老宅，他六点半出发，到的时候离规定的八点只剩十分钟。

停车时，他看到一个面生的男性Omega带着几个弟弟妹妹在院子里玩烟花棒，几个人凑在一块笑得特别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