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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昼短(22)

作者:第十四卦 阅读记录


3.

晚上在村长家吃饭,酸汤鱼着实让人垂涎欲滴,不停地分泌唾液,饥饿程度直接翻倍,因为不断加人的缘故又“咕噜”作响,村长说可以煮些别的东西。只是寨子里捞不着太多好东西,怕野味儿靖岳和管锌吃不惯也都没弄,大多都是山珍,倒也稀奇,鲜,管锌喜欢。

“这是折耳根,不晓得你们吃得惯不?”村长夫人上菜,“就是糊辣壳拌的,弄的野葱,香得很。”

折耳根学名鱼腥草,西南F4(云贵川渝)一带很是盛行,这玩意儿就跟榴莲差不多,喜欢的是真喜欢,讨厌的也是真讨厌。靖岳刚来也是试了试,诶,新大门打开了,不说多乐意吃,起码不排斥,尤其凉拌的佐料调得好,吃着可香。

村长夫人拌的时候梗子和叶子没特别分开,靖岳夹了一夹,什么都有,还混着所谓的野葱,不冲鼻,是真的香。

管锌看靖岳吃得没什么异样,浅试一口,草率了,拿起旁边的杯子就开干,鱼腥草上头也没想清楚杯子里是啥,好家伙,一大杯农家自酿的桂花酒就下了肚。

管锌一时间分不清自己是恶心鱼腥草还是恶心酒精了,是鱼腥草的几率按理是要大些的,毕竟酒精这种东西无论在他那段煎熬无以复加的日子里拯救他于水火,于管锌,酒精并不陌生。

村长夫人忙慌着去拆纸巾,事先没预料到会这样,她怕平时他们自己用惯的纸太粗糙管锌用不习惯,她还没拆好呢,这头靖岳的纸巾已经递上了。

管锌原本没接,推了推,碰到了靖岳的手指,又将纸巾收了过来,但愣是没吐,硬生生给吞下去了。

酒和鱼腥草都是。

村长夫人将拆好的不那么粗粝的纸巾放在管锌旁边,又自责,“哎呀,太不对头了,我头先搞忘了给你们拿干净的纸。”

靖岳却看得发笑,不是笑村长夫人,是笑管锌。

管锌睨了他一眼,回过头想对村长夫人的自责做出回应的,但鱼腥草的攻击力比他想象中强劲许多,令他实在没能挤出一个笑来,只好摆了摆手表示“没事。”

村长和村长夫人都是感激靖岳的,如今多了管锌更甚。

“哪有大城市的学生娃娃愿意来我们山沟沟嘛,要不是你们肯来我们这些娃娃哪有出路哟。”

你一言我一语,你感谢我感谢你的,也不知道推杯换盏了多少回合。

管锌喝高兴了收不住,酒劲儿后返,一点儿征兆都没有,直接趴桌上了,村长还拿着杯子,恍恍惚惚。

“喝噻,囊个不喝了哟?”

靖岳答话:“不喝了,喝多了。”转过头又对村长夫人说话,“村长嫂嫂,看样子喝不了了,我要先带我朋友回去了。”

村长一听,晃晃悠悠地站起来拦,“不走哈,高兴呢,再喝点儿,喝......”

他话没说完被村长夫人一把摁了坐回去,“喝个屁喝,你莫说话。”

村长指了指村长夫人,打了个嗝,还真就不说话了,这头靖岳也把管锌扶上肩了。

“嫂嫂,我们就先走了哈。”

人喝醉了瘫/软得很,靖岳稍显吃力,村长夫人不放心,“你不得行,我喊人送你嘛,晚上你找不到头。”

靖岳换了个姿势,“没事,我得行,我来了好几回了。”

“得行不,不得行我喊人送你嘛,我找隔壁莽娃儿。”

“我得行,我得行,村长嫂嫂你照顾好村长。”

靖岳和村长夫人打商量,靖岳坚持村长夫人便没再坚持,回头一看自家村长也半斤八两。

4.

管锌醉了,又兴奋得有些不不着边际,弄他回洞里费了不老少劲。

“靖岳,靖岳,靖岳......”

他呢喃他的名字,像一条脱轨的列车,没有终点。

靖岳应,再多时也没余力再应,不得法。他记忆里的管锌不烟不酒,方才却跟村里人喝得可得劲儿,不着四六,脚都没洗就嚷着要上床睡觉。这一年半管锌经历也什么靖岳不得而知,想来也不比自己少,靖岳想去洗把脸,管锌都拉着,梦里梦外都是,不给人走,靖岳索性陪着躺一边儿。

“管锌,这几百天来,你也会时常这样喊我的名字吗?”

萧瑟离索是管锌身体的经年痕迹,连面庞也未能幸免,染上稀疏的酸涩,似浓似淡又苦又甘,魖黑的深沉里靖岳轻抚,自我怀疑地想--我是不是也成不了他的最终解?

心梗。 闷得慌,只觉得氧气不够,跟高原反应似的。睡不着,见眼前人想过往事。

“And I love you, always have, always will.”

醉酒的关系管锌语焉不详,靖岳凑近了听,那句话是他们分开前的最后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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