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他自己主动跟我说了起来。

“他就是一只老狐狸，头发丝里藏着八百个心眼儿。他看似配合我，带我参观种植园，却始终没有告诉我加工厂在哪里。跟我说，他就是提供了一个交易场地，就是你们说的黑市。至于种植和加工都是阿虎和其他人的。你们运送猪仔的线路，才是他一直觊觎的东西。所以，他跟我商量，用你们的路线运输毒品，最后，我们能打掉真正的毒贩子，我们不戳穿他。这是条件！”

虽然之前我心里就有了猜测，可从秦飞嘴里听到，还是一阵心寒。

好你个龙爷，真把我当傻小子了，那我就让你知道知道，我这个傻小子犯起傻来是什么样的！

我哼笑了一声，“他没告诉你想要我的线路吗？你说他是盗墓贼，说不定还倒卖文物！你能看着不抓？再说了，我们干的也不是什么好事，也是犯法掉脑袋的，你们就不想着打掉吗？别说你们不想，只冲着毒贩子来的，我是年轻，很多事情看不透，但我不傻。”

秦飞看着我，过了好一会儿才翻过身，仰脸望天。

叹了口气说道：“猛哥啊，你很聪明，知道很多事情都是我们无法容忍的。只不过，事情分轻重缓急，违法犯罪的事情也一样。”

我没说话。

他已经说得很明白了。

不管事情如何分轻重缓急，我就算跟他合作了，到了最后，也是被打掉的下场。

“我现在唯一能跟你承诺的是，我们不会动你，你的事情有其他部门管，等到把毒贩子的老巢打掉后，再说我们之间的事情，怎么样？”

我还是没说话。

我知道他说的都是真的，或许国内也是这么打算的。

虽然他是缉毒警，主要面对的是毒贩子。

可遇到我这么个大头蒜，国内也在不断打击诈骗的情况下，我又能扛多久？

他能一点儿不跟上面汇报？

缅北这里，没有一个人可以相信，任何人说的任何话都不可信。

可我们都知道，利益交换下，所有人之间都会有一定程度的可信度。

唯独警察不能信。

相信警察的后果，只有死路一条。

我双手沾满的鲜血，足够枪毙好几回的。

跟他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

换成他，不也一样？

跟罪犯谈条件，就是缓兵之计，等他的任务完成，接下来，就是收拾我。

我的计划要加快速度了。

我不可能伸着脖子等他的闸刀落下来。

还不如让他们打个你死我活，无暇顾我，我再找个机会假死离开。

也不是不行。

想到这里，我心思微动。

借刀杀人这招，用好了就能快速达成我的目的。

用不好，顶多落个陪阎王爷喝茶去。

“说说看！”我清了清喉咙，开口道，“我想听听你的计划，再决定是不是跟你合作。”

我这话实际上已经是退了一步，给秦飞机会了。

他立刻坐了起来，很认真地看着我。

搞得我也不好意思再躺着，也坐了起来，来回看了看，拿过一个苹果扔了过去，自己拿了一个咬了一口。

我们“咔嚓”咬着，吃了几口，他才开口。

我寻思着，他刚才吃苹果的时候，就是在想怎么跟我说。

“说之前，我跟你透个底，你的事情，我没有和上面做汇报。”

我诧异地看了他一眼，怎么可能？

可他又没有说谎的理由，就点点头，“嗯，继续！”

“之前，我们从船长嘴里得知，缅北这里，最大的毒品生产加工厂，并不是拥有种植园最大的孙将军和魏将军两伙势力，更不是四大家族，而是龙爷手里的加工厂。从几年前开始，我们忽然发现，国内的毒品品质升级了，就知道他们拥有研发能力。我们一直都在寻找源头，可船长他们也不清楚。”

“所以，上次你就冒着生命危险，独闯缅北，想要弄清楚源头的事情？”

秦飞点头，“没错！我没想到会遇到你，当时也是出于安全考虑，并没有隐瞒我是警察的事情，只不过，把这个身份，套在了真正的船长身上。”

“你真够机灵的！”我失笑道，“连我都差点儿被你忽悠过去。”

“可你没信不是吗？”

“然后呢？”

“实际上，我们是跟着马督察他们一起来的，他在明，我们在暗，顺着线索找到你的赌场，就让其中一个手下混进去，没想到被你们发现了。”

我点点头。

这就说得通了。

难怪我们当时根本查不到他们的踪迹。

人家才是专业的，我们哪里是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