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务室内，校医看了眼闻舒头上的红肿，“没什么大事，就是撞狠了，开盒药膏回去涂几天就好了。”

裴羡看着闻舒头上更肿了的红痕，有些担忧地问道：“可是看上去还是很红，不需要拍个片子看一下吗？”他伸手想摸了摸闻舒头上的伤，但犹豫了许久还是放下来了，垂下来的手不自觉地抓紧，“要不还是去拍个片子吧。”

闻舒头都抬不起来，只得不动声色地拉拉裴羡的衣角，小声地说道：“就是红了一下，拍什么片子，别说了。”

“这就是撞红了一点，就算是去医院也是一样的结果，你要实在不放心，就去旁边的床上把药给涂了，休息一会。”

闻舒坐在床上，晃悠晃悠着腿，撇开脸有些别扭地说道：“我回去自己涂就好了。”又不是什么大事，还要在这涂药，明明昨天都想好了，要离他远一点，现在又缠到一块了，昂着头忍不住横了裴羡一眼。

裴羡看着闻舒带着怒气的眼神，不自觉地舔了舔嘴，按住闻舒的肩膀，没使多大劲就压住了他，蹲下/身单膝下跪，从俯视变成了仰视，语气中带着些歉意，尾音轻颤，“但我会担心。”他知道闻舒吃软不吃硬，这个时候

听这话，闻舒低头看向他，裴羡眼里的神色激得他闭上了眼，“好了好了，我这不是坐在这了吗？涂吧涂吧。”

冰凉的药膏和裴羡手上灼热的温度形成了对比，让他忍不住抖了抖，裴羡的手糙得很，而且很烫，甚至还管不住力气，“嘶！轻点，再慢点。”闻舒忍不住说出声，“你这是要替我涂药要是谋杀我！”因为没控制住力气，疼得他眼泪都差点出来了。

裴羡被说得抬不起头，只得小声嘟囔着：“我知道了，我这下力气会小点。”

“算了，我还是叫夏扬帮我涂吧。”闻舒挣扎地就想站起身。

“不行。”裴羡站起来，手一推就把闻舒推回到了床上，整个人直直地往前，压得闻舒站不起身，“这次我会轻一点的。”他不想让其他人看到闻舒刚才那样，就这么闭着眼那么信任他的感觉，就好像他做什么都可以。

“我知道了。”闻舒往后移了移，离得裴羡远了些，才从紧绷的气氛中放松了一些，但裴羡的手一下就拉住了他的脖颈，把他拉得离他更近了一些，“你你你干什么！”

“敷药。”裴羡回答得义正言辞，手上温润如玉的触感让他忍不住想要抓紧，但想起自己的力气，手只能泄愤般地不断在上摩擦，闻舒被这触感挠得不自在，睁开眼问道：“你手贱啊。”

“没有，我看你摸那肥猫的时候不就是这样的吗？”因为闻舒睫毛上还沾着泪珠，虽然裴羡回答得很镇定，但是紊乱的呼吸声还是暴露了他的心情，“我是不是要像你夸那只猫一样夸夸你，小舒？”

闻舒的脸“刷”地一下就红了，床上的被子被抓出了褶皱，“说说什么呢你？”因为有些结巴，质问的话显得没有任何杀伤力，“涂好了吧，这下能走了吧。”

裴羡想沉浸在这气氛里更久一些，贪心地用手用遮住了闻舒的眼睛，“快了，我再揉开一点。”闻舒紧张得不断眨眼，就想一把小刷子一样来回在他的掌心磨蹭，他的视线从闻舒秀气的鼻子上划过，又看向闻舒的唇，正值闻舒紧张地舔了舔唇，他看到了冒出的舌尖，湿润了干涩的唇，显得更加的诱人，为了不一直盯在那，他视线继续下滑，看到了突起的锁骨，他感觉喉咙都紧了紧，低声说道：“好了。”结果声音哑得吓人，轻声地咳了咳。

“闻舒？”裴羡的手就这么遮着他的眼睛，并没有挪开分毫，闻舒有些紧张地回答道：“干嘛？”

“可以不再避着我吗？”他看不到裴羡的表情，但是能感受到他的颤动，鼻尖还能嗅到裴羡的烟味，“可以吗？好吗？”

闻舒浑身一僵，有些泄气地想着，他今天就这么明显吗？裴羡能感受到闻舒的紧张，他也只能够遮住他的眼，来显得他更游刃有余一些。

闻舒平静的声音传来，“为什么呢？”

“什么？”

“为什么你想靠近我？我不理解，人到最后总会分别，为什么不一开始就干脆不接触呢，这样才分别的时候也不会特别难受呢。”闻舒不懂，他不能承受分别的痛苦，所以宁愿一个人，这样至少不会受伤。

“我也不知道。”裴羡从来不会考虑那么多，他想做的事不会考虑后果，他只会直接去做这件事，但沉默的闻舒，让他觉得他一定要想出一个答案，“因为我对你产生了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