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常旭的脑子一下就精神了，他努力清醒过来，问道：“闻舒跟你表白了？”

“还没，但是我看到他的手机界面上我的备注是百分之百，你还记得我之前说的恋爱进度条吧，百分之百！”裴羡越说越肯定自己没想错，他恨不得冲进去把闻舒拉起来确认一番。

但闻舒好不容易才睡着了，他不能吵到他，于是只能先朝自己的兄弟出手了。

“哦，那还好那还好。”常旭以为他们那么沉不住气，居然在比赛前一个晚上告白，这样还这么冷静地继续比赛。

“什么叫还好。”裴羡狠狠地拍着大腿，“我有男朋友了啊！旭子，我们就要在一起了。”

“是是是。”常旭敷衍地应付道：“你要有对象了。”

“不说这个了，你跟你我说说，你是怎么觉得闻舒也喜欢我的。”

常旭听见这话，生怕自己露馅，支支吾吾地回答道：“什么喜欢你的。”

“就是你那时候不是说了，闻舒可能也喜欢我，我那时候还觉得绝对不可能，快说说，你是怎么看出来的。”裴羡甚至痴心妄想地说道：“不会是闻舒在我没发现的时候偷偷跟你们说的吧。”

“怎么会！”常旭脑子发出报警信号，要是让老裴知道了闻舒早就告诉他们了，但是他们却没跟他说，说不定会冲过来狠狠地打他们一顿，而且还瞒了那么久，为了让自己多活久一点。

“是因为闻舒太明显了！你想想，当初他谁都没分那个面包，就只给了你，还递到你嘴边，我们谁有这个待遇。”

“对对对。”裴羡从来没觉得常旭那么会说话，他连忙制止，“你先停一停，我开了录音，回去好慢慢复盘。”

“行。”常旭好脾气地回道：“你录吧。”他上辈子绝对是欠他们这对的，上要帮人瞒着还要打配合，下要在大半夜给人家细数别人是多爱他的。

“行，你继续吧。”裴羡缠着常旭缠了至少二十分钟，励志于把自己之前没发现的糖都扣出来。

“哥，我求你了，我就看出那么多了，你换个人霍霍吧。”常旭实在讲不下去了，整整二十分钟，他讲得口干舌燥，还要分析闻舒当时的心境，常旭秉持着自己活不下去，也要拉一个人下水的想法。

“我知道了，老裴你不许挂电话，你想想老张那小子心那么细，心眼那么多肯定比我知道得多，我这就去叫他。”

“好！”裴羡全然不管电话那头鸡飞狗跳的声音，及时地把录音关了，他可不想以后回忆跟闻舒的恋爱过程中，混入他们的吵架声。

“人来了，人来了。”常旭拖着看上去已经半死不活的张熙，“老张知道的肯定比我多，使劲问。”说完跑得飞快。

裴羡则是拖着张熙好好地问了一番，“我不是我说，老裴，你就不困吗？你明天还要比赛啊！”张熙无力怒吼。

他和常旭为了赶得上裴羡的比赛酒吧都不去了，难得早早地上床睡觉，谁知道被当事人给拉起来。

“我不困，我现在恨不得去跑几圈。”裴羡满意地看着完善的记录，透过门缝，他观察着脸都睡得红扑扑的闻舒，心里都软成了一团，“老张，你觉得我主动跟闻舒说，还是等他跟我说。”

“我建议吧，还是等人家主动跟你说，他肯定是为了等到比赛结束才说的，你要是现在说了，多突然。”

“有道理。”裴羡耐心接纳，看了眼时间，他们的比赛是下午三点的，还够他眯一会，虽然现在兴奋得睡不着，但为了保持一个好的状态他还是去趴一会比较好。

“不跟你说了，我去里面趴一会。”

“还趴，这都快五点了，你们不是早上八点的比赛吗？”

“什么八点，我们下午三点才比赛。”

“常旭！”电话那头张熙发出长长的一声怒吼，“你完了！”

裴羡看着挂断的电话，把录音保存好，才小心翼翼地走进去，走到闻舒旁边，他睡得正香。

因为屋内暖气的原因，闻舒的脸泛着红，像年画娃娃一样，乱糟糟的刘海耷拉在脸上，让裴羡看得忍不住小声地发出一声叹息，他大胆地伸出手碰了碰闻舒的脸，跟他想象的触感一模一样。

裴羡趴在桌子上，原本以为肯定会兴奋得睡不着，但看着闻舒睡熟的脸，听着他的呼吸轻柔而均匀，睡意也便袭来了，他伸出手想要包裹住闻舒，但最后还是克制地贴在他的脸边，不再动弹。

——

等闻舒醒来的时候，感受到脸颊上的重要，不适地睁开眼，最先看到的就是裴羡安详的睡颜。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身上，灿烂的光在他身上笼了一层深浅不一的光影，金发在照耀下有一种不真实的神圣感，纤细浓密的长睫变成很浅的金色，之前从来没有那么清晰的看到裴羡的样子，闻舒这才发现他眼下有一颗很小很浅的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