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神，他也会犯错。

这是沈渡为他找的借口。

可这一次，沈渡不想再给莫云深找借口了，他累了。

回到家之后，沈渡躲在被子里，掩面痛哭。

枕头和被子都哭湿了，也没有要停下来意思。

哭到抽泣，哭到呼吸不上来。

他只能把自己埋进枕头里，防止自己呼吸碱中毒。

在雪地里，顾不上自己发抖的莫云深，给尼克打电话。

“沈渡家在哪里！”尼克鲜少听到莫云深如此着急的语气。

尼克二话不说，把地址发给了莫云深之后。

拿上他的外套，下楼，开车。

沿路找到在雪地里狂奔的莫云深。

“老莫！”尼克降下车窗，叫人上车。

莫云深上车之后，眼睛一直盯着前方，还不停让尼克快点。

他已然顾不上自己通红的皮肤，发抖的手。

五公里的路很快就到了，莫云深立刻跑上了楼。

却在门口停住了。

半空的手，不知道自己现在该不该来。

沈渡不想见他的话，他该何去何从。

想到这，莫云深忽然笑了。

他能想到自己何去何从，为什么想不到当时的沈渡。

更可笑的是，沈渡在国内，根本没地方去。

要是沈渡还没成年。

他的监护人又该是谁。

向来心思缜密的莫云深，竟然从来没想过这些问题。

门响了，沈渡听见了。

他不想动。

沈渡假装听不见，他就趴在枕头上，盯着他买回来的那个娃娃发呆。

那个娃娃，他想送给莫云深。

因为和他很像。

可是，一直没有机会。

前年买的项链，沈渡到今天都挂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说是送给莫云深，可一直都没有合适的机会。

沈渡已经哭累了，眼泪划过鼻梁都是无声无息的。

莫云深敲了两下，沈渡没来开门，他就坐在了门口。

水泥砖

前莫氏总裁，今DOUBS总裁兼知名设计师。

坐在这个脏乱的地方。

尼克知道现在不是上去打扰两人的时候，于是尼克驱车去附近的店买了宵夜。

尼克坐在车里等着莫云深。

不知道等到了什么时候，莫云深下楼跟尼克说让他先回去。

今晚他不回去了。

“那你

住哪？小渡让你进去了？”

莫云深摇摇头，“他门都没开，别管了。我在外面等等他。”

说完，莫云深又转身上楼了。

他又敲了敲沈渡的门。

过了会，沈渡还是打开了门。

他垂着头，像霜打的茄子。

“莫总有什么事情吗？”

沈渡很少这样叫莫云深，只有在沈渡在莫云深开会的时候，故意调戏他，在大家面前叫莫总。

而现在，莫云深知道，他不是在开玩笑。

是真的要生疏了。

“我、可以让我进去吗？好冷

”

莫云深搓着通红的手，眼巴巴看着他。

沈渡没抬头，转身给让了道。

莫云深走进去，还是那般狭小的空间。

却被沈渡打扮得很温馨。

沈渡给莫云深倒了热水，语气冰冷：“喝完就回去吧。”

“小渡

我想跟你聊聊行吗？”

“聊

聊什么呀。以前你有很多机会跟我聊聊的，现在我不想聊了。”

莫云深向前走了两步，沈渡退后了许多。

“你别让我再难受了。”沈渡这时候，双手发抖，声音也在发抖。

沈渡在录取UCL之前，在伽蓝的医院里，曾经确诊过微笑忧郁症。

只要身边有人，他就是十分开心的模样。

只要独自一人待着，情况不好沈渡就会发作。

后来严重了，在杨成他们面前也会这样。

世界崩析解体，全身发抖，听不见别人在说什么。眼前的世界也扭曲，看不清。

脑子里一直重复着那些让他陷入黑暗的声音。

沈渡无数次想离开这个世界，但还有莫云深，还有杨成，还有好多人。

他一直坚持着，坚持到了今天。

“今天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很多人喜欢我，什么我不在乎你的感受

小渡。”

两年了，两人分手两年，莫云深第一次叫他小渡。

沈渡抬头，看着他。

又像是看见了希望。

身在黑暗里的人，只要别人的一句话，他就会以为这是照亮自己的光。

沈渡没有说话，盯着莫云深的眼睛看了很久，然后转身从冰箱里拿出了上次顾琛喝剩的酒。

他当着莫云深的面，毫不犹豫的一饮而尽。

莫云深当然知道沈渡不能喝酒，一喝酒就会引起发情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