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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狗血情节中一心搞钱(23)
作者:绛鱼鱼 阅读记录
许国明眼圈通红地安慰:“怪我,怪我那时候不在家,让你一个人照料三个孩子,你吃了这么多苦,都是因为嫁给我。”
王梨花握住他,许国明低头,亲她那只手:“梨花儿,谢谢你年轻的时候肯看上我。”
看上你体面、较真,更看上你老实、体贴。哪怕日子苦一点,在爱人身边,苦里都能尝出甜。
相携相处数十年,王梨花心里没有怨恨。
她只是担心:“我要是走了,照顾好孩子们。”
许国明扭头抹眼泪:“欸。”
和别人家里焦急催婚的父母不同,王梨花从来都尊重孩子们的意见,她心思敏感细腻,当然看出了许尧的不情愿。
之后,她没有再提让许尧见吴涵月的事。
许尧有自己的主意,王梨花虽然焦急,却也不会强迫他。
这份心急如焚,很难说没有给她的病情雪上添霜。
月底,王梨花精神特别好,她甚至能下床走两步。
许尧和许柔都以为她有了好转。
然而这天晚上她就不行了,医生看过后说:“没两天了,把家里人都叫回来吧。”
许国明着急忙慌去接许晖,许尧和许柔兄妹俩一左一右地守着母亲。
王梨花一直在呓语,一会儿问尧尧在哪,一会儿问小晖还发烧么,后半夜,她看着天花板,痴呆呆地喃喃:“妈,来接我了。”
许柔吓得不轻,一个劲儿喊她。
许尧紧张又疲惫。
许国明终于回来了,让许晖坐在椅子上别乱动,然后替了兄妹俩,抱住老婆。
始终不肯落下眼泪的乐观老头儿,终于像个孩子一样嚎啕大哭。
许尧害怕到了极点,不舍也到了极点,他多么希望世界上有奇迹,别让王梨花离开他们。
要是他每天拜的财神爷有用就好了。
可能是因为着急和悲伤,许尧昏了头,他竟然给杨森打电话,他希望财神爷有办法,救救他的妈妈。
杨森却说:“节哀顺变。”
许尧放下手机,无助地蹲下来,抱住脑袋泣不成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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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18.
楚恒冬大概是买了最早的航班,连夜赶来的。
他出现在疗养病房门口时,许柔以为自己看错了。
他们一家人都一整晚没睡,全守着一直在说胡话的王梨花。
许尧用热帕子给王梨花擦身体。
许柔惊慌失措地喊:“哥,哥!那个,那个来了!”
许尧连着几夜没睡好觉,整个人疲惫到极点,眼圈发青,比一个月前都瘦了一大圈。
“谁啊?”他头也没回地问,低着头专心致志帮王梨花擦腿,这条腿浮肿严重,已经失去知觉了。
“帅哥!”许柔骤然想起他的姓:“楚哥!”
许尧手一抖,怀疑自己听错了,他放下帕子走出去。
楚恒冬侧对他,面朝墙壁,两只手插在裤兜里,抬头看墙上的告示。
全世界兵荒马乱,充斥着悲伤、紧张、慌乱和硝烟,唯有楚恒冬脚下这块地,连同他这个人,平静如深海,广阔亦如深海。
“财…”许尧立刻改口:“楚先生。”
楚恒冬循声回头,两人四目相对,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楚恒冬轻轻蹙眉,客观地评价:“瘦了。”
许尧上前,啼笑皆非:“你怎么来了?”
楚恒冬伸手,掌心揩拭他面颊时,许尧才知道自己落了眼泪,不知从而何起,亦不知从何以终,他说:“累的。”
楚恒冬语气没有任何起伏:“来。”
许尧不由自主地靠近,被楚恒冬搂进怀里,他摸了摸他的头:“过了这段时间,好好休息。”
许尧点点头,嗅着他身上的气味,身体逐渐放松,全靠楚恒冬结实有力的臂膀支撑,才没有彻底软倒下去。
楚恒冬被他全身的重量倚着,依旧纹丝不动,就像那天下午的守护雕像,沉默、执著、忠诚。
许柔瞅了瞅他俩,摸摸钻回病房,顺便带上门,没让许国明和许晖看见。
许尧在他怀里休息够了,推开楚恒冬,坚强地站直身体:“我要送妈妈最后一程。”
楚恒冬淡淡点头:“嗯。”
许尧拉住他的袖子又松开,转头进了病房,楚恒冬跟在他身后进去了。
医生和护士都退出去了,所有人都预感到,这已经是最后了。
王梨花不再说胡话,她清醒了,喊道:“尧尧。”
许柔叫了声:“哥。”
许尧两腿发软,他上前,在王梨花床前,弯下身:“妈妈。”
王梨花双眼浑浊,却用尽浑身力气去注视他,最后用眼神描摹一次孩子的容颜,她对许晖有愧疚,对许尧的愧疚确实最深。
他是她和丈夫的第一个孩子,在他出生时,她觉得一切都充满希望,她努力做活计、努力赚钱,想让孩子过上幸福的生活。
可她又生了许柔,生了许晖。
生许晖的时候,王梨花问过许尧:“尧尧想要弟弟吗?”
那时候许尧大概不想吧,小小的孩子,没有说话,一直到晚上睡觉前,许尧才慢慢地开口:“妈妈,我不想你累。”
养育的辛苦,都化为难言的歉疚。
时至如今,也因为她的疾病、许晖的痴傻,让许尧没办法正常地娶妻生子,她心中有愧:“尧尧,妈妈做的不好。”
许尧抱住她的手:“妈妈,你没有。”
王梨花絮絮地念着:“妈知道…你不喜欢涵月…那就算了,尧尧,妈只希望,你过得开心,过得幸福。”
许尧哽咽:“你别走,我才能开心,幸福。”
王梨花笑得很艰难,她撇了下嘴角:“妈只能陪你到这,往后的路,你要自己走。”
她看见了许尧身后,沉默伫立的楚恒冬。
也许是想到什么,王梨花说:“小楚啊,也来了。”
她竟然还记得楚恒冬。
楚恒冬走到许尧身边,弯下身:“阿姨。”
王梨花似乎意识到一丝不同寻常,她眼中有些笑意,释然道:“尧尧朋友不多,以后…麻烦你,多照顾他。”
楚恒冬答应:“好。”
许尧愣怔,回头看楚恒冬,楚恒冬看着王梨花,神色坦然。
许尧忽然想到,也许,那么了解他的妈妈,可能早就发现,他好像似乎不能正常地和女孩子在一起。
所以当她看见楚恒冬时,她没有那么担心许尧以后孤身一人了。
母亲的直觉,胜于天意。
心跳仪上一条直线,王梨花嘴角带笑,永远地沉睡了。
一直呆坐的许晖爆发哭声,他骤然扑到王梨花身上喊妈妈。
许尧两腿发软,楚恒冬扶着他走出疗养病房。
一直走到没有人的地方,许尧才抱住楚恒冬,像抱住救命稻草,默默地任由眼泪决堤。
楚恒冬留到第二天才走。
临走前,楚恒冬问许尧:“什么时候回来?”
许尧被他牵着手,自然得仿佛是一对情侣,他也没觉得害羞、不适应,可能是王梨花的交代,给了他一点直面内心的勇气。
他知道自己不会一直停留在丰城,他也不会停留在这里。
孩子长大后,有了自己的人生,父母的离去会让他伤心,却不会让他因此停滞不前。
许尧说:“等妈妈葬了,就回去,我想换一份工作。”
楚恒冬平静地答应了:“好。”
许尧将他送上车。
安葬了王梨花,宴请了亲戚朋友,一切都打点好,许尧问许柔和许国明,接下来想做些什么。
许柔想盘个店面,自己做生意。
一家人合计一番,许尧就从剩下的二十多万里取出十万,留给妹妹当启动资金。
五月中旬,许尧回到申城。
安洋请他吃饭,两人跑去吃火锅,安洋难得大方了一回,请他吃了当地一家火锅刺客,贵是真的贵,味道也确实不错。
安洋做完手术,在恢复期,只能吃番茄锅,看着许尧夹红锅大快朵颐,羡慕得口水都流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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