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备胎攻他不干了(51)

作者:山有影 阅读记录


“也没必要刻意追求浪漫。”裴问青的声音在深夜里显得有些失真,“祝半瞎同学,睡觉吧。”

头有点轻微的刺痛,不过我适应良好。

我闭上眼睛,海桐花的香气柔和包围我,我的意识在清浅的香气托举下,慢慢悠悠沉入最深处的黑暗。

96

“祝叙乔,要上课了。”我被推了一下,缓缓睁开眼,裴问青低头看着我,脸上有些担忧,他替我遮挡大部分的日光,在我脸上投下一片阴影,让我的双眼不至于受到日光的刺激。

我这才发现我枕在他的大腿上。

他穿着藏蓝与白相间的校服,手上还拿着一卷习题册。

“几点了?”我晃晃头,缓缓坐起身,还是觉得有点奇怪。

我明明记得睡前看到的是二十八岁的裴问青,绝对不会是现在这个青涩的裴问青。

少年裴问青抬手看了眼手表:“一点二十,还有十分钟就上课,下午第一节是谢老师的课。”

我下意识开口道:“下午第一节上语文,不困死才怪。”

声音沙哑,手撑着地面站起身,身体格外轻盈有力。

我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死气沉沉取代身体原有的健康活力,成为行尸走肉在世间踽踽独行。

“怎么傻愣着?”少年裴问青讶异地看着我,对我说,下楼吧。

我已经知道这是在做梦。

天台枕大腿睡觉,也亏裴问青会同意,如果是我,我会在对方睡着的时候立马抽回腿,让对方脑袋砸地。

“等会儿,”我喊住他,他在我面前站定,还是有些疑惑:“怎么了?”

我抬起手,指尖轻轻抚过他的面颊,看着那张青涩的脸逐渐泛起薄红。

他往后躲了躲,不太自然问道:“你干什么?”

我收回手,混不吝道:“看看是不是假的,给我遇到活神仙了。”

裴问青的脸上露出一点迷茫困惑交织的神情,这种脸色一般在他遇到傻子的时候会格外明显。

我转身走到他在他的前面,懒散道:“走吧,去上课。”

天台的门被拉开时,脚下的台阶变成了纯白的空地,一踩就是空,我回过头,少年裴问青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消失了。

我缓缓睁开眼,裴问青的手仍旧搭在我的后背上,时不时轻轻拍。

窗帘露了条缝,日光从那道缝隙间慢悠悠晃进来。

裴问青还在睡觉。

他眼下有淡淡的青黑,脸色也算不得好看,连睡着时都是一副忧虑的模样,我想抚平他紧皱的眉间,然而抬起手的那一刻又不想打扰他睡觉,只好往被子里缩了缩。

我盯着他浓密纤长的睫毛,无聊到开始数。我的手机放在他那边的床头柜,打发时间也没有道具。

裴问青没睡多久,等我快把他睫毛数完之后,他才揉了揉眼,含糊问道:“几点了?”

“闹钟没响,应该还早。”

我依靠闹钟响铃的时间判断时间早晚,裴问青打了个哈欠,下床换衣服。

在换衣服这件事上,他已经完全不会避讳我,很显然那番大家一起丢脸的言论得到了他的认可。

我的视线顺着他大腿上的衬衫夹滑落,最后停留在他的膝盖上。

他的一双膝盖上有小片浅浅的疤痕,之前发情期的时候他的姿势多把膝盖隐藏,我看的并不清楚。

“你膝盖上的疤,是哪儿来的?”

我的手指轻点在他膝盖上的疤痕,他低下头,不甚在意说:“小时候被罚跪留的吧,我也记不清楚。”

轻描淡写就盖过去了。

能留下伤疤的罚跪未免太狠,我总觉得他在诓我,但想想裴家那个风气,他幼年被严格要求对待,还有家法什么的大概在情理之中。

我没再多问,裴问青打好领带问道:“早餐想吃什么?”

“馄饨。”我举手道。

我是一中阿婆家馄饨的忠实拥趸,谁敢骂阿婆做的馄饨,我会追杀他。

裴问青点点头,拿起手机,大概在给他的助理发消息,让人送馄饨来。

“那个阿婆做的?”他问我,我点头回应他,像是被雨打的蘑菇。

晃动频率太大,脑子有点痛。

“嘶——”我倒吸一口冷气,他立刻紧张地看着我:“头痛?”

我摇摇头,否认他的说法:“不是头痛,头晕,蘑菇快折了。”

“你不要这么用力点头。”他屈指敲了敲我的头顶,“起床吧。”

我下床伸了个懒腰,洗漱好没多久,小馄饨就送上门。

裴问青吃完后就去上班了,我看着窗外的晴日,果然昨天猜的没错,光线通透,日光照进来的时候,整个客厅都格外明亮。

我吃完馄饨就窝在窗边的懒人沙发上,徐愿行最近很安静,没有给我打电话,说明没遇上什么困难,祝家的老东西们被我收拾过一回,也不敢放肆,裴问青这几天工作中脸色不好看,也该好好补一补。

顾寒声估计出去旅游了。

我把自己简要的联系人都想了一遍,发觉岁月静好万世太平,除了早上晃脑袋把自己摇匀了。

这些都是写无伤大雅的小问题。

赵医生那里也看过了,近期不需要复查。

我安分晒了会儿太阳,准备站起来活动一会儿。

然而地面却传来“嗒”的一声。

暗红色,很刺眼,慢慢渗入进木地板中。

我呆滞地看着那滴血,慌忙蹲下拿袖子擦干净了。

然而鼻腔里还在流血,地上根本擦不干净,我终于意识到要先处理我流血的鼻子。

我匆匆赶到卫生间,用冷水打湿毛巾盖在额头,一手捏住了鼻翼。

刘海遮住了大半视线,然而还是能够看清面前的景象,我狼狈的身影出现在镜子中,血红色的线团划过我的脸,将那张阴郁森然的脸切割成不同的肉块。

焰火从肉块中燃起,镜子里的人伸出焦黑的手,掐住了我的脖子。

眼前的景象虚幻不清,剥了皮的肉虫从我的眼球慢慢爬过,留下腥臭腐烂的痕迹。我的手扫过洗手台,摸到某样东西时,控制不住砸了出去。

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过后,镜子碎裂成千万片,眼底的肉虫终于爬了出去,我倒在地上,衣襟满是深色的瘢痕。

血止住了。

我扶着洗手台慢慢站起,掌心压过碎片,血珠从细密的伤口中滚落,浸染指缝。冰冷的水冲过掌心稀释那些血珠,淡红色的液体裹挟碎片,滚入洗手池微小的漩涡之中。

我沉默地盯着发白的伤口,那些蛆虫会从伤口中爬出,蠕动着把所有东西吞干净。

打破水流声的是手机的怪叫。我从剧烈的头痛中挣脱而出,跌跌撞撞去拿手机。

“中午会有阿姨上门送饭,她会替我监督你有没有好好吃饭的。”裴问青不疾不徐道。我看向餐桌,裴问青坐在电脑前,十指轻按过键盘,偶尔拿起钢笔签字,他办公时的细碎声响传入我的耳中,我低笑一声,试图用吊儿郎当的语气问他:“裴问青,你什么时候下班啊。”

裴问青会抬起手看手表,用无奈的语气对我说:“这才过了两个小时。”

我摔在沙发里,侧着头看落在地板上的日光,和日光里长长蜿蜒的点点血痕:“是吗?感觉你出门一天了。”

裴问青叹了口气,背景音里有他助理的声音。他要去开会,最后嘱咐了我一句:“一定要吃饭,如果出门给我发定位。”

“我不是小孩子,不会走丢的。”我抹掉上唇的血,回答他。

电话挂断后我倒在沙发上没动,头还是很晕,门铃响的时候我压根没力气开门,好在那位阿姨应该是知道密码,摁了两下门铃后自己开门进来了。

卫生间的狼藉我还没收拾,阿姨走进来,见到躺在沙发上的我,先是小小惊呼一声:“祝先生,怎么搞成这样呀。”

她说话带了点口音,我虚弱地摆摆手,示意她我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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