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备胎攻他不干了(21)

作者:山有影 阅读记录
手机响了响,裴问青发来回复:【所以能向祝总预约下一次的私人时间吗?】

真有礼貌,还预约时间。

我看着那串文字,随手打下自便后,把手机丢到了一边。

今天的能量算是彻底耗尽,我姿势扭曲地躺在沙发上,扯过毯子盖在了头顶,应该先上楼把衬衣换了,但我觉得衬衣也好,躺着好了。

被裹在毛毯里,我不知道这种突如其来的困意属于缺氧昏厥,还是单纯想睡觉,我沉默地闭上了眼睛。

所有的记忆似乎在这阵热意间,慢慢悠悠飘回了过往。

45

“乔乔,起床吃早饭。”我妈的声音忽远忽近,伴随着敲门声。

我从被子里爬出来,闭着眼睛套衣服,打开房间门的时候,我妈仰着头,轻轻拍了拍我的脑袋。

“是不是又熬夜了?怎么黑眼圈那么重?”我费劲睁开一条缝,看不清我妈的脸,有点模糊,又有点乱。

我摆摆手,像只幽灵:“妈早……失眠,睡不着。”

睡不着,有黑眼圈太正常了。

“怎么会失眠呀!”我妈惊叫出声,拉着我上下检查。

我不知道比她高了多少,她看我时,总是踮起脚仰头。

“不知道啊。”我想拉着她坐下,但脚下的楼梯开始坍塌,只好带着她开始奔跑,“每天都睡不着,头好痛。”

和她跃下最后一节台阶时,坍塌终于结束了,我爸坐在餐桌前,聚精会神盯着桌上阿姨做的早餐。

还有另外一个人在,看不清楚脸,不知道是十八岁的我,还是某个人不认识的人。

我妈拉着我走向餐桌,和我爸聊。

我听不清他们的声音,听不清他们说了什么话,也不知道餐桌上的另一个人是谁。

他们的脸总是模糊的,被无数线团打乱贴在了一起。

我妈推着我坐在那个人身边,抬手摁了摁我的太阳穴:“失眠都成毛病,好辛苦啊。”

“对啊对啊。”我恬不知耻答应她的问话,对她说:“的确很可怜每天都好辛苦。”

我妈摸了摸我的头,我爸顶着那张模糊的脸,问我要不要去看医生,说我的样子看着不太健康。

我和他开玩笑,是我体质特殊,才有此等精彩的模样。

他们没有再说话,那个不认识的人,往我的碗旁边放了一颗糖。

还是大白兔奶糖。

我想了想十八岁的自己,只能想起一片空白。

十八岁的我,会喜欢大白兔奶糖吗?

如果不喜欢,那这颗糖是从哪里来的?

【作者有话说】

极限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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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大白兔奶糖(2)

46

我把那颗糖剥了塞嘴里,坐在餐桌前拿起了筷子,在接触到陶瓷盘的时候,那一桌早餐忽然碎成千片万片,变成了无尽的深渊。

陶瓷盘带着青花纹样,是我妈的品味。清雅秀丽,缠枝蔓蔓。

我妈坐在旁边,机械地问我为什么不吃早餐。

我想告诉妈妈,我碰不到她。

所有人都在顺着深渊下坠,陌生的人顶着看不清的脸皮,和我一起掉了下去。我妈的声音僵硬,对我说,乔乔,跑。

我爸说只管往前跑,他推着我。

我跑不出去。

四处都是深渊,我只能看到一片漆黑。陌生人站在旁边,像失去了发条的人偶,不会动,不会说话。我看向他,他不理我,坏掉的嘴巴说着固定混乱的语句。

“花掉了,花掉了……”

重复的话听着我有点心烦,我的脸上湿润一片,抬起头,我妈的眼泪落在我的脸上,红色的。

“乔乔,乔乔……”

她低吟呼唤我的小名。我不怎么喜欢她叫我乔乔,但她是我妈,她有天然的权利这么呼唤我,我不想拒绝她。

“乔乔,你跑出去了吗?”我妈拉着我爸的手,他们像是要融为一体,将彼此的骨血交融。

我对她说:“我跑出去了。”

我妈的脸上裂开欢欣的笑容:“妈妈就知道乔乔会跑出去的。”

没有。

我没有跑出去。

我跑不出去了。

妈妈。

47

我是在窒息感中醒过来的。醒来的时候头很痛,时间只过了一个小时。

毯子紧紧缠在我身上,险些让我断了气。这才是让我清醒的根源。手机上有一条未读消息,是裴问青发来的,时间是一个小时前,我睡着之后,手机才收到了他的消息。

我失神地看着他发给我的消息,上一条我回他“自便”,他便回答我“希望祝总的访客不要太多”。

我压根没客人,还预约时间。

只有裴问青会觉得我的时间很珍贵。连我这个本人拥有者,都在不停荒废时间,因为不值钱。

手指在键盘上敲了几下,我回他消息:【我没有客人。】

裴问青的可能失眠居然不是假话,这个时间了他还没有睡,回了我一条消息:【祝总还没有睡吗?】

答非所问。

我手指滑了几下,想给他找个表情包,却按到了语音通话。

屏幕显示拨打中时,我头痛欲裂,根本没反应过来,刚想挂断,裴问青接通了,先传来的,是轻而又轻的呼吸声。

“很显然我没有睡。”我对他说。

卧室因为他的呼吸声,忽然变得热闹了一点。

“祝总为什么失眠?”裴问青压低嗓音问我,这让他的声音很像雷雨天前的起风,晦涩又压抑。

语音开了免提,我捏着手机的一角来回晃荡,想起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裴总,你觉得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不照镜子,只能透过其他人的眼神看见我自己,通过这样的方式去拼凑自己的形象,而不是幻想成一个怪物。

但我没有在裴问青的眼神里看见我,他注视我时,眼神总是了落在过去的时间里,而非当下的每一瞬。我没有办法在他过去的时间里,看见现在的自己。

裴问青沉默了许久,没有回答。

他的呼吸逐渐变得紧张,我想开口回绝掉这个话题,他却说话了:“祝总是一个……很温柔的人。”

裴问青的声音发紧,带着明显的压抑与干涩。

我觉得他在开玩笑。

温柔这个词明显和我搭不上关系,顾寒声有时也会这样,看我时,眼里带着不自知的怅然,我像是一个时间中转地,他们能透过我,看见过去的时间。

岑舒也是,可我和他是在顾寒声的聚会上,第一次相见。

“温柔,和我倒没什么关系。”我懒散回答他,手机在半空划出半道圆弧,连带着扬声器的声音都透着晃荡飘渺的意思。

裴问青低声道:“是吗?但我觉得祝总的确很温柔,毕竟岑舒都那么对你了,你还是那副好脾气的模样。”

这是他第一次和我正式谈起岑舒与我过去的恋爱关系。他在我分手第二天上门征得追求同意,都没有说过这种话。

只是再次确认分手状态,才继续提出自己的想法。

“这应该是窝囊吧,和温柔有什么关系?”我翻了个身,姿势有些扭曲地躺在床上,“裴总这个问题还真是尖锐。”

“祝总难道不会觉得很生气吗?被那样造谣,那样对待?”裴问青没有退让的意思,问题越发刺耳。

我不清楚是失眠让他突然走向失控的边缘,还是因为深夜时间,夜色有足够的理由,纵容被遮掩的问题被翻出来问询。黑色能够掩藏太多的情绪与考量,白日的粉饰太平在黑夜起不了效用。

“因为他们说的是事实。”我很坦然地对他说,“裴总,他们复述事实,我难道还要跳出来对他们说,事实并非如此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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