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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要修改一下战术……不远处传来陈宏的声音。
张宇文、霍斯臣与常锦星集合后,张宇文笑着大喊道:“再说大声点儿!”
双方哄笑,蓝队也加快了速度,朝山顶进攻。
山顶处有废弃的滑梯与旋转木马、碰碰车,像个很久没用过的游乐场。
老板撤走了,剩下三对三的局面,又是一番剧烈的枪战,张宇文本以为旗子会埋得很隐蔽,没想到明晃晃的就在几个显眼处。 于是在抢旗的过程里爆发了前所未有的混乱。 大家一边在游乐场里乱窜,在栅栏之间翻来翻去,又躲在娱乐设施后乱枪扫射。
“注意维泽!” 张宇文没看见郑维泽的时候,就知道完蛋了。
严峻突然出现在了张宇文背后,用枪抵着他的后背,说:“你输了,砰!”
张宇文蓦然回头,看见了严峻的笑容。
他也笑了起来,两人各自飞快撤走,他知道严峻是特地过来一趟,以回敬他先前的偷袭。 霍斯臣当即放下一切来救张宇文,但为时已晚,游乐场角落处响起了被夺旗的声音。
第一枚旗帜被夺走,配乐居然还是“祝你生日快乐”,张宇文尚无暇吐槽这诡异的配乐,匆忙去找第二枚旗,但现场实在太混乱,他只得与霍斯臣躲在滑梯下面,对方三人不断推进,稍一冒出头来就会中枪。
常锦星趁着这时间,抢到了第二旗。
红蓝两队再次刷地散去,都努力地争抢第三旗,最后是陈宏成功夺走了。
“耶──!” 郑维泽、严峻与陈宏露面,红队与蓝队的得分为二比一。
张宇文等人纷纷放下枪,游戏结束。
大家都出了不少汗,经常熬夜的常锦星甚至中途几次差点猝死,这种对抗性游戏实在太激烈了。
霍斯臣抬起手,与张宇文、常锦星依次击掌。
“你们太厉害了!” 张宇文说。
“嘿嘿!” 郑维泽笑了起来。
严峻还用手指比划,朝张宇文作了个开枪的手势,wink。
老板与霍斯臣各自驱车,把他们带下山,回到房屋前。 营地里,大伙儿饥肠辘辘,各自瘫在沙发上,身体很疲倦,精神却依旧亢奋,你一言我一语,说个不停,偶尔互相开开玩笑,又一起阋笑。
经过这场激烈的比试后,他们的关系瞬间被拉近了不少,既当了战友,又彼此对立,虽然在专业选手眼里是打得一片稀烂,犹如幼儿园小朋友抢水果,却不妨碍作为对手的男生们惺惺相惜一番。
尤老板前来发奖,神秘大奖是下一次来玩的优惠券,可以凭券自己免费入场。 这一形同直销般的奖品在吐槽之中被收下。 老板知道他们会接受的,因为他看过许多相同的场面──虽然这个娱乐场经营惨澹,但前来游玩的团体总会在游戏结束后变得热忱与开朗,人与人的关系在此地被拉近,快乐也感染了此处的每一位成员。
为人带来快乐,就是它得以存在的全部意义。
“霍斯臣呢?” 张宇文注意到自己的战友已不知所踪。
老板说:“我刚才看他还在外面。”
张宇文正想与他说几句话,很快霍斯臣回来了,戴着他的渔夫帽,背着装鱼竿的包,向他们告别。
“我要先回去。” 霍斯臣说:“晚上还有点事。”
“不吃饭吗?” 常锦星问。
大家都有点惋惜,霍斯臣问:“能不能加个联系方式?”
“当然可以。” 每个人都很大方,红队虽然和他没太多交集,却也愿意交个朋友。 纷纷交换联系方式后,霍斯臣再次告别,出外。 片刻后他们听见车发动声,霍斯臣走了。
“要打麻将吗?” 常锦星问道。
“可以啊。” 张宇文说:“反正还不能吃饭。”
陈宏说:“好久没打麻将了,来来,把咱们的房租赢回来。”
众人又哄笑,一张麻将桌四个位置,严峻说“我不打”,最后推辞不过,又被拉着坐下。
郑维泽坐在常锦星身后帮他看牌出主意,常锦星对自己的牌技很有信心,起初确实存了少许贴补家用的念头,但陈宏半开玩笑地说了之后,反而不好付诸实践了。
张宇文的牌技很烂,与别人大多数时候也是陪打,但他无所谓,别说五块十块,以他的性格,五万十万他也随便推。
但陈宏不一样,陈宏牌技菜牌瘾大,噼里啪啦打了一个小时,大家都不好意思赢二房东的钱──房租还没交呢,想赢房东? 这还是人吗? 于是输钱指标全部指向了陈宏的身上,让他反而成为了众矢之的,最后一算下来,陈宏输得最多,好几百大部分给了常锦星。 但陈宏不仅没有黑脸,还很高兴,一直乐呵呵的,展现出了非凡的牌品。
张宇文倒是因为上家严峻不停地给他放牌,得以保住了二房东的尊严,只输给常锦星少许。
严峻则输给张宇文一点,在债务转移的大背景下识趣地付给了常锦星。
常锦星将赢钱的荣耀归功于郑维泽的参谋,将这收获交给郑维泽保管,让他负责买菜,下周等严峻正式搬进来后,自己亲自下厨做饭请大家吃。
晚饭时间到,端上来的料理意料之外地丰盛,有姜爆鸭与白切鸡,扣肉,还有一条霍斯臣今天下午钓起来的的巨大的鱼,老板娘手艺了得,做了个一鱼三吃:红烧鱼肚、蒸鱼头与酥炸鱼骨。
就连常锦星也震惊了,问:“怎么我上次来没这么多菜?”
老板笑道:“今天只多了条鱼,阿臣钓了通常不会带走,他说请你们吃,所以看上去多。”
这顿晚饭完美地将今天的快乐收了个尾,常锦星还拍下了不少照片作为大家共同的回忆,归途在公车上,郑维泽倚在常锦星肩上睡着了。
今天郑维泽除了分组没与常锦星在一起之外,剩下时间都在他身边,基本上得偿所愿。
陈宏则与严峻、张宇文站着,不时闲聊,张宇文一手搭着陈宏肩膀,另一手用手机上传讯息,手机的光映在他的脸上。
“你在和霍斯臣聊天?” 陈宏朝张宇文问。
张宇文答道:“我在谢谢他的鱼,你们认识多久了?”
“时间不长,他是我的会员。” 陈宏撒了个谎,问:“你告诉他咱们这些人的关系没有?”
这话显得有点奇怪,但张宇文知道陈宏所指,意思室友们的性向,也许霍斯臣发现了?
“我没有说。” 张宇文答道:“他是否看出来我就不知道了。”
严峻说:“我猜他看出来了,他一直在观察咱们每个人,也可能是我多心。”
陈宏笑道:“要是GAY的话呢? 不是还有个房间吗? 问问他要不要来住?”
“那是房东的房间。” 张宇文答道:“不出租的。”
江湾路七号的卧室里,有一个卧室一直锁着,其实里面放了张宇文外祖父母的遗照,是他们生前睡过的卧室,张宇文一直留着,每当他觉得沮丧或是快乐时,就会自己一个人在里面待一会儿。
“我感觉他不是GAY。” 张宇文循着通讯软件上的信息,找到了他的FB,里面是一些风景照,张宇文说:“这风景连个滤镜都没上,自拍也不知道修个图,明显是直男的拍照风格。”
陈宏说:“我猜他是个当老板的,或者是高级社畜。”
张宇文不予置评,看完之后就关了,公车到站,常锦星与郑维泽已睡得昏天黑地,被摇醒后睡眼惺忪地下去转乘地铁。
“我在这站下了。” 途经江南金桥站时,严峻突然朝他们说:“今天玩得很开心,谢谢你们。”
众人纷纷道:“这么说太见外了。” 又一起笑了起来。
严峻没有再说话,突然转身下车再不回头。
他的道别总是戛然而止,就像今天晚上一样。
他在江湾路的前一站下车,要走一段路去接小棋。 今天回来得很晚,迟了一小时,导致他内心愧疚爆表:自己在外头快活,整个下午竟是未曾想起待在托儿所里孤独的小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