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白安心整理已经整理过一遍的桌面，把文件夹抽出来理了理，又在桌子上敲了敲再放回去。用手抹了一下桌面，确认没有灰尘，又理了理衣服领子，和塞进里面的领带，拨了拨垂在胸前的工牌，就听他们开始议论。

“我听说，公司成立五年以来，大老板从来都没来过，不知道这次抽什么邪风。”

“老板不是张总么？怎么又冒出来个大老板？”

“我也是听说，张总就是派来管理公司的，真正的老板才不是他呢。”

“是吗！不能吧，我看张总平时…牛轰轰的。”

“那谁知道了，放养惯了，真把自己当老大了呗。”

“估计肯定是公司出事了，不然为什么来。”

“工资照常发，应该没事吧。”

“偷税漏税啥的，咱们又不知道，只有财务懂。”

“你这都听哪说的？”

“我是谁，办公室里的小灵通，还有什么我不知道！”方敏说道。

“那大老板是谁啊？”贾白插话，方敏小灵通的称号当之无愧，不管大道消息，还是小道消息，她总能第一时间知道，而且基本上准确无误。所以大家背地里都怀疑她跟吴波有一腿，但又无凭无据，全靠猜测。

“你自己去查查，现在不有天眼查么，一看就知道了。”

听着方敏继续跟他们说，贾白打开手机，刚要查。

吴波就让大家赶紧坐好说大老板来了。

贾白把手机放起来，看着电脑，打开浏览器，把公司名字输入天严查，同时打开需要整理的客户资料，以防领导或者同事突然袭击。

没一会，就听到门外传来张文才和吴波还有其他几个部门领导，随声附和谄媚的声音。

贾白坐在比较靠门边的位置，所以眼神稍稍偏一偏，就能看到来者何人。

正好这时，查询结果也出来了，公司的董事长叫蒋墨，注册资本３２００万，名下有２６８家公司，可想要查看都有哪些，还需要登录，贾白就放弃了，反正只要发工资，管他多少家公司。而那个张文才根本就是个签合同管事的。

难怪贾白总觉得公司这种吊儿郎当的做事风格要黄，还有公司推出的产品，自己跟客户见的时候，都觉得没什么用。可公司一直屹立不倒，而且还在稳步前行，据说一直都没有亏损。

可明明贾白这块私人飞机服务卡的业务就基本处于断档的状态啊。

看了这个才知道。

不过当他关了页面，瞄到随着一些人的前呼后拥，充满讨好地介绍公司近来发展状况走办公室的人时，不由得手一抖，删了之前的客户资料。

贾白匆忙之间赶紧撤销，这要是弄没了，真干不下去了。

不过怎么是他呢。

被人簇拥着进来为首的人，正是那天他去卖服务卡，还搭了个顺风车的蒋先生，如假包换。

贾白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心虚起来，赶紧抬起一只胳膊，撑在桌面，用手试图挡住自己的脸。假装看着电脑，但又不甘心似的，留了条缝隙，想着能随时观察动向，同时竖着耳朵听他们说话。

站在门口的蒋先生扫视着一屋子的员工，“人怎么这么多？不在外面跑业务？”

“今天这不是您来么，正好他们都要汇报工作。”吴波嗓子一紧，强装淡定。

“那你找个代表跟我说说业务情况。”

也就在这时，贾白脑抽的欠欠的转过头去看，正好对上蒋先生投来的目光，赶紧把头转了回来。那样子像极了在课堂上搞小动作的学生，忽然被老师发现一样，异常心虚。

吴波刚要说话，就被打断了，“我看那个举手的就不错，毛遂自荐，值得表扬。”

“啊？”吴波看向坐在离他们最近位置的手撑在桌子上的贾白，赶紧道，“这个是我们新来的销售，贾白，还没跑几天呢，都不太熟悉。我让赵嘉嘉跟您汇报，她一直以来都是销售部的领头羊，业务标杆，年年业绩第一。”

“不用了，就他吧。”蒋先生走过去拍了拍贾白的肩膀。

贾白一个哆嗦。

接着蒋先生笑着看吴波，“总要给新人一点机会。”“是吧，贾白。”

吴波见老板发话，还带着这么让人难以捉摸的笑容，纵然心中再多疑问，但也自然知趣，不会再多说什么，连忙走到贾白身边，“蒋总要你去，还愣愣的坐在那里。”

“哦，哦，好的，吴经理。哦，不，蒋总。”贾白看了蒋总一眼匆忙的关了网页，关了表格，锁了屏，站起来。听他说的这几句话，总觉得有不好的事情发生，此时心里不停地祈祷，希望曾经被蒋先生躲过的雷，这次降在他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