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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亭州踉跄了一下,许殉从身后扶稳了他。
男人异常的反应终于让沈亭州确定一件事——真有人跟踪他!
沈亭州回想起那双眼睛,觉得有些眼熟,但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许殉低声问,“没事吧?”
沈亭州这才想起跟许殉拉开距离,“我没事,你呢?”
许殉垂下眼,摇了摇头。
沈亭州叹了一声,“这种事报警就好,防御过当也是要坐牢的。不过还是要谢谢你。”不然他都不知道有人跟踪他。
许殉目光格外沉静,透着几分冷漠,“报警最多在看守所关几天。”
沈亭州一愣,呆呆看向他,许殉神色恢复如常,“先回去吧。”
-
虽然许殉说报警对方只能在看守所待几天,但沈亭州报警时,他也没有说什么。
做完笔录回来,许殉做的午饭早已经凉透了。
菜式很简单,一个西红柿鸡蛋,一个芹菜鸡蛋。
沈亭州看到芹菜,纳罕地问,“你不是不吃芹菜?”
许殉说,“炒给你吃的。”
沈亭州确实是爱吃芹菜,心里一暖,沉默地端着两盘菜去加热。
虽然刚发生那种事,但此刻沈亭州心情很是轻松,“你最近不忙?”
许殉“嗯”了一声,没有多说。
吃过饭,管家打来电话说,白蚁还没清扫干净,还要麻烦沈亭州多让许殉住两天。
大少爷在这里又做饭又刷碗的,沈亭州哪里觉得他是麻烦,点头应下。
挂了电话,沈亭州把这件事说给许殉。
许殉并不意外,只是把手里的毛线挪到沈亭州跟前。
许殉买的毛线今天就到了,看了两遍教人织毛衣的视频,他就开干了,但总是出错。
心灵手巧的沈医生,接过毛线跟针,拆掉许殉织错的部分,“要勾上去,然后这样下来。”
许殉认真听着教学,他凑得很近,温热的呼吸拂过沈亭州的耳边。
沈亭州感觉有点痒,侧头看向他,许殉也抬头看过来,四目相对,彼此都能看清对方眼睛里自己的倒影。
沈亭州不自然地移开了视线,“会了吗?”
“差不多会了。”许殉拿回毛线。
沈亭州继续忙自己的工作,只是时不时抓一下泛痒的耳朵。
-
李敬崇生还的消息霸占各大热搜,他得以光明正大去医院做全面检查。
沈亭州翻出当初许殉复健的日志,整理了一下给李敬崇送过去做参考。
因为地下停车库的事,许殉不放心他一个人出门,开车跟沈亭州一块去了。
沈亭州没拒绝,送一趟东西花不了多少时间,回去时正好一块逛趟超市,采买一些生活用品。
医院外面围着许多记者,李家派了安保维护秩序。
外面乱糟糟,医院内部倒是一切如常,尤其是住院部更为安静。
沈亭州过去时,李牧野正贴着病房门口,偷听里面在说话。
正巧一个年龄稍长的护士路过,看到偷听的李牧野,笑着摇摇头,随后搬过来一个板凳。
李牧野十分感激,用口型道谢。
沈亭州:……
熟悉的护士,熟悉的小板凳,熟悉的感激。
沈亭州走过去,想把东西给了李牧野就走。
全神贯注偷听的李牧野,看到沈亭州吓一跳,虽然心虚,但太想听里面的内容了。
李牧野对沈亭州做了一个嘘声的手势,极小声极小声地说,“我爸在跟宁哥谈他的初恋。”
沈亭州对李敬崇的初恋没兴趣,要走,却听见李牧野咬牙说,“就是那个沈誉。”
不是李敬崇的初恋,是宋青宁的!
沈亭州脸色骤变。
远处的许殉见病房门口凑得很近的两人,眼睛微沉,大步走去。
刚过去,就听李牧野鬼鬼祟祟说什么‘初恋’,许殉面色更加不好,他拉住沈亭州正要走,虚掩的病房里传来一个声音——
“我知道你高中的时候喜欢过沈医生。”
此话一出,沈亭州立刻感觉有两双探照灯一样的眼睛朝他射来。
救命!
有没有人在乎他的死活?
第30章
“我知道你高中的时候喜欢过沈医生。”
宋青宁想要反驳这句话, 但喉头好似堵塞了一般,唇瓣蠕动半天,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李敬崇的眼神温和儒雅。
在这样的目光注视下, 宋青宁只觉得无地自容,手指不自觉抓紧袖口。
“当初沈医生的车追尾,我就从你看他的眼神察觉到了。我们结婚的第二天, 我请沈医生来家里谈赔偿的事, 你不知道你那天看起来有多紧张、也有多开心。”
李敬崇每说一句,宋青宁就把头埋下去一点。
同样, 病房外的沈亭州遭受的目光也要更加灼热。
他朝左边看, 李牧野满脸幽怨,他朝右边看, 许殉化身贞子。
沈亭州被他俩左右夹击围攻, 只觉得自己水深火热,难上加难。
最后他心虚地把脑袋垂下, 尽量降低存在感。
沈亭州:嘤!
无助又弱小。
李敬崇把手放到宋青宁头上, “我希望你能开心。”
宋青宁感觉驱壳里的灵魂都震颤了一下。
李敬崇温热的掌心包容着宋青宁, “如果见到沈医生能让你开心, 那我愿意把他安排到你身边。”
宋青宁心口又烫又涩,怔怔看向李敬崇。
病房外的沈亭州恍然大悟, 哦哦, 原来李敬崇请他做家庭医生是这个原因。
为李敬崇的体贴感动的同时, 还有点……怪。
他怎么又成别家夫夫里的第三人了?
李敬崇的温柔跟体贴, 让宋青宁终于敞开心扉, 跟他讲自己过去的事。
“我对沈医生……不是你想的那样。”
沈医生那么优秀的人, 他又怎么敢妄想跟对方在一起?
人的气场是一件很玄学的事,高中时候的沈亭州豁达开朗, 他长得好,学习好,能力强,大家都愿意跟他来往。
宋青宁正好相反,他瘦弱、寡言、能力差,恶意总是围绕着他。
从小学一直到高中,他总是被欺负的对象。
初中一个经常欺负他的人,高中没考上就去了技校读书,那个学校离他们的高中不太远,坐公交两站地。
那人知道宋青宁经常去打工,每个月都会带着一群人跟他要钱。
被欺负了很多年的宋青宁都已经习惯了,直到有一次沈亭州看见。
沈亭州帮他赶走那些人,还向学校反映情况,又自发组织学生会的男生放学后保护本校同学。
因为沈亭州一系列措施,那些人不敢顶风作案,宋青宁安全了好一段时间。
某一天下学,宋青宁去饭馆打工,路上遇见了请同伴喝饮料的沈亭州。
那时宋青宁很瘦,个子也不高,头发遮着眼睛,看起来很小,像个初中生。
沈亭州一眼就认出了他,走上前笑着给他打招呼,“是你啊,最近他们没有找你麻烦吧?”
宋青宁不敢看他,低着头摇了摇。
沈亭州放心了,“那就好,以后他们再找你要钱,你就来找我。这个给你喝,多吃点饭,你太瘦了。”
宋青宁看着那瓶裹着水汽的冰镇饮料,慢慢地抬头。
沈亭州黑眼仁很亮,脸上一挂笑,那双眼睛显得熠熠生辉,夕阳点缀在他身后,宋青宁只觉得他就像一束照亮阴暗角落的光。
宋青宁敬仰他,向往他,把优秀的沈亭州当作前进目标。
也是那一年,他刻苦学习,成绩突飞猛进。
宋青宁想从泥坑里爬出来,期待着再见到沈亭州时,对方能发现一个全新的他。
宋青宁凭着一股毅力考上一所很好的大学,但他养父却把他的入学名额卖了。
宋青宁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操作的,那所大学最后没有上成,他仍旧在沼泽里挣扎。
再之后,宋青宁找到了亲生父母,他以为自己可以继续上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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