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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亭州没说话。
他确实担心周子探受到虞居容的胁迫,但天生恶犬也不是好惹的,小周应该不会吃亏……吧?
许殉又说了一遍,“你可以把他叫过来。”
沈亭州闻言朝周子探的方向看了一眼,人已经跟虞居容坐了下来,正拿着餐单点菜,看不出一点被胁迫的意味。
“算了,应该没事。”
沈亭州嘴上说着没事,行动上却频频朝周子探跟虞居容看去,直到吃进一片薄荷叶,沈亭州的舌头卷了一下。
一杯水递了过来,沈亭州赶紧喝了两口,抬头就看见瘫着脸,什么表情也没有的许殉。
沈亭州顿时有些心虚,夹了一片青笋,“……多吃菜。”
许殉直视着沈亭州,淡淡道:“我发现每次跟你出来都会遇见各种各样的事。”
救命,小许发现他特殊的体质了!
沈亭州无从辩解,因为他身上的确总是发生奇奇怪怪的事,用秦诗瑶的话来说,所到之处“瓜”声一片。
许殉对外界的人或事都很漠然,不爱八卦,也不爱吃瓜。
知道他对这些不感兴趣,沈亭州提议,“要不……我们尽量少出来?”
许殉提出相反的建议,“我觉得是概率的问题,我们出来约会的次数太少,以后应该多出来。”
这一刻,许殉在沈亭州眼里绽放着盛大的光芒。
论唯物主义,还是小许坚定!
原本沈亭州也是唯物主义者的铁血战士,但自秦诗瑶说他是“青蛙王子”开始,沈亭州发现自己身边总是围绕着奇形怪状的瓜,导致他的道心不稳。
从今天开始,他要跟小许坚定地捍卫“唯物主义”的大旗!
吃完饭后,沈亭州看了一眼周子探,然后跟许殉离开了。
回到家里,他心里始终不安,拿出手机给周子探发了一条短信。
删删减减好一会儿,沈亭州才发了出去:【我最近不忙,如果有需要随时找我,单纯谈心也可以。】
很快周子探回过来一句:【我知道了,沈医生。】
沈亭州等了半天,周子探也没再发其他消息。
沈亭州揉了揉眉心,把手机放下了。
-
许殉坚信基数太小,论证的结果没有任何意义。
为了冲破他俩约会必定遇瓜这个结论,隔天一早沈亭州跟许殉就出门了。
他俩先去了一家笔墨文具店,马上就要过年了,每年的对联都是管家自己写的。
老板跟管家是朋友,已经把东西打包好了。
沈亭州拿到东西,刚走出店,一个塑料板凳就飞了过来。
许殉眼疾手快,一脚踹开塑料凳子,冷厉地朝隔壁扫了一眼。
沈亭州忙问,“你没事吧?”
许殉面色缓和,冲沈亭州摇了摇头。
隔壁是一家玉器店,四、五个纹着花臂的男人在砸店,店门口还喷了红漆。
一个穿着唐装,白胖和蔼的男人被其中一个花臂男拎着后衣领拖到了门口。
被拖行的男人哎呦哎呦叫个不停,求饶道:“再宽限我两天,等后天那笔款子到账后,我一定亲自给你们送上门。”
花臂男冷笑着在他脸上拍了两下,“看来不动点真格,你真是不把我们当回事。”
沈亭州第一个想法是高利债,正要报警,管家的朋友走了过来。
“这种人被弄死也是活该,好好的生意不做跑去赌,欠了五百多万的赌债,逼着自己还在上大学的儿子还。”
沈亭州惊叹地看着对方弥勒佛一样和蔼可亲的脸。
这么混蛋吗?
花臂男掰着男人的手用力一撅,对方立刻发出凄惨地嚎叫。
“宁宁,救救我。”男人看向旁边沉默不语的青年,哭嚎着说:“你快跟黎先生求求情,宁宁,我发誓,以后我以后再也不赌了,这次是真的。”
见青年无动于衷,他又开始狂骂,“你妈走后,是老子一把屎一把尿地把你拉扯长大,你现在竟然要看着我死,你还有没有良心?”
一直低垂着脑袋的青年终于抬起来,露出一张清冷又漂亮的脸。
他看向那个被称呼为黎先生的人,“放开他吧。”
黎先生抬了一下手,花臂男扔垃圾似地甩开了男人。
男人露出劫后余生的表情,踉跄着走向青年,哭道:“爸爸就知道你是好孩子,你放心,爸爸一定凑钱还给……”
青年没理他,对黎先生说,“我答应你之前的要求,但希望你也可以答应我两个请求。”
黎先生看他的眼神像是看一个有趣的小宠物,“你说。”
“第一,我希望继续能上学。”
“可以。”
“第二,我希望你能帮我把他送进戒赌所,正规不正规无所谓,哪怕是杨永信那种电击的黑戒赌所也没事。人残了,手废了都可以,只要永远都不能再上赌桌。”
说这句话时,青年的脸上带着狠绝。
黎先生看着他的神色,笑了,“可以。”
男人的脸色霎时一片惨白,瘫软地望着自己的亲儿子,“我是……你亲爸爸,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青年漠然看着他,“以前你有钱的时候对我很好,所以我不怪你,但从今以后这个家我做主!”
男人嘴唇翕动,像是不认识这个儿子似的。
一旁的黎先生饶有兴致地看着这幕,然后朝他招招手。
青年走了进去,玉器店的门从里面关上了。
沈亭州站在原地看了一会儿,转头对上许殉平和沉静的目光,又默默把视线移开。
许殉问,“看完了?”
沈亭州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许殉拉上沈亭州的手,“那走吧。”
许殉带沈亭州去俱乐部打球,然后撞见了苏蔷跟大房哥,因为有人多看了几眼苏蔷,大房哥跟那个人打了起来。
苏蔷无聊地打着哈欠,看到沈亭州时眼睛一亮。
沈亭州二话不说,拽上许殉就跑。
从俱乐部出来,沈亭州带着许殉去了旁边的博物馆,又撞见偷情被正主抓住的戏码。
沈亭州一时不知道自己是带许殉来破除迷信,还是带他来宣扬迷信。
许殉牵住了沈亭州的手。
沈亭州愣愣地朝他看过去,许殉什么也没有说,拉着沈亭州走了出来。
许殉的体温透过掌心传递过来,沈亭州心里暖烘烘的。
-
下午他俩去看了音乐会,这次总算没出幺蛾子,音乐会顺利地结束。
从音乐会的馆场出来,沈亭州他们也没遇见什么幺蛾子。
直到回去的时候路过铂越酒店这个万恶之源,沈亭州稳定的道心岌岌可危。
离铂越酒店越近,沈亭州感觉越不好,“要不……我们还是换一条路走吧。”
许殉侧过头问,“怎么了?”
沈亭州刚要说什么,看到车窗外的周子探、虞居容,还有贺延庭之后,话全部都闷在喉咙里。
许殉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静了几秒,最后认命地将车开了过去,停到一个靠近他们的地方。
沈亭州神色尴尬,“我没有……”
许殉体贴道:“看吧,看完早点回去睡觉。”
小许他是真的……沈亭州心里感动的稀里哗啦。
既然是这样,那他就浅浅地看一下这三个人到底怎么了。
第75章
虞居容应该是带周子探来酒店, 然后被贺延庭撞见或者堵在门口。
周子探的眼睛难得露出惶然,“哥?”
贺延庭幽深的眼眸压抑着怒意,“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 就敢跟他来酒店!”
周子探的嘴唇蠕动了一下,“我……”
虞居容突然从身后摁住周子探一侧的肩,笑着看向贺延庭, “贺总, 小探已经成年了,他有自己的私生活就不劳你操心了。”
贺延庭面色仿佛浇铸了铁水一般冷硬。
下一秒, 他一拳抡到了虞居容的脸上。
虞居容向后退了半步, 贺延庭的指骨擦过他的面颊,留下刺麻的轻微痛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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