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骋春(38)
作者:吃螃蟹的冬至 阅读记录
实验报告上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字,能写的他几乎都写完了,只留最上面两个空白的方块。
男学生对着手机上的图片,一手握着笔,画了两笔又用橡皮擦掉,来来回回对照几遍,最终发现自己画实在是惨不忍睹,还是全部擦掉了。
“我来吧。”池柘突然开口。
“啊?”男学生迷茫地抬起头,看向站在自己身后的二人。
其中一个面无表情,就静静地盯着自己的作业,有一种下一秒会把自己作业抢走占为己有的恶霸,至于另一个,像是在笑,双眼微弯,但却是皮笑肉不笑,笑意不及眼底,被他看着颇为慎得慌,刚刚说话的就是他。
男学生从昨天开始就听到班上女生不少讨论他们两,其中最关键的就要属二人的颜值,大意要是主动出击一下,两个都属于“艳遇”类型。
现在近距离接触,男学生有种莫名的感觉,这两个都不是啥好人。
“我帮你把这个草图画了。”
此草图乃物理意义上的“草”图。
“谢谢。”他大概是被这草图折磨的不清,没有多想就把东西递给池柘。
反正抱着死马当作活马医的心态,大学生的作业难不成还能在摆烂一点?
池柘接过笔和橡皮,在旁边的绿地上坐下,顺带吩咐陈瞿西让他蹲下来举着手机。
“我来吧……”男学生怪不好意思的。
“不用,他来就行。”
陈瞿西翻了个白眼在他面前蹲下,手里举着手机。
“低点。”
“……”
池柘一只手托着下巴,将实验报告垫在自己的大腿上,右手握着笔,笔尖在纸上勾勒线条,纸被男学生不知擦了不少遍,有些起毛,于他而言并不碍事。
他的状态十分轻松,只是寥寥几笔,就神似照片上的那株草。
池柘展现出了他作为一个艺术生的功底,稍稍几笔的图案栩栩如生。
在男学生笔下折磨人的玩意儿,在池柘这不到三分钟。
“还有么?”池柘将最后一笔勾完。
“后面还有一张,是画在旁边的那个格子里。”
陈瞿西依言手指屏幕上滑动一下。
“对,就这个。”
陈瞿西的手举的有些酸,目光逐渐从实践报告往上移,最后停留在他的鼻尖,他的鼻尖上有一颗暗红色的痣,很小,若不仔细看,根本注意不到。
“卧槽,哥,你真牛逼。”
男学生突然惊呼,陈瞿西回过神,不自在地别过脸。
他接过自己的实验报告顿时佩服的五体投地。他错了,这怎么不会是好人呢?这就是天大的好人啊。
“谢谢。”
“没事。”
池柘从草地上站起来,拍了拍屁股,至于那位男学生拿着他的实践报告飞奔到自己班同学的身边,开始炫耀起来。
“牛逼不?”
陈瞿西听到池柘的问题,他刚要说话,就被池柘口袋里传出的急促铃声终止。
池柘在看到来电人时不禁皱眉,“喂,还有什么事情?”
陈瞿西只能听到电话那头在不停地说话,但具体在说什么是一个字都听不清。
至于池柘的表情是越来越不耐烦,冷笑两声,反问道:“所以呢?”
第30章 男儿三艺
这次池柘没耐心听对方接着继续说下去,直接打断:“那报警吧。”
之后行云流水般的将电话掐断。
听到报警的字眼陈瞿西有些好奇,“怎么了?”应该不是什么大事,挂完电话后的池柘神情淡定。
“租的那辆越野今天被拖回去了,然后车行的人说车上的毛病是我弄的,现在打算不退租金。”他简明扼要叙述。
摆明是要讹上池柘,昨天联系的时候明明说好会退还租金和押金,隔了一天后,话锋突变,翻脸不认人,势必要将拿笔钱给吞了。
“你租车的那天到底干什么了?”陈瞿西好奇池柘当初是怎么跟人交涉的,以及他还干了什么漏财的事,让人觉得这是一个能宰大肥羊。
池柘听到他的话转过脸,眼波流转,在陈瞿西脸上来回打量,满是倨傲,“应该我问你吧,你昨天车到底怎么怎么开的,给它开出一身毛病。”
他倒打一耙能力令人感叹。“……”
“你打算怎么办?真报警?”
“怎么会?这种事闹到派出所顶多也就一个私了,而且还必须我本人到场,浪费我时间。”
陈瞿西松口气,池柘到没他想象的一点常识都没有,但这件事只能当作花钱买个教训,有苦说不出。
但下一秒——“起诉吧。”
“你认真的?”陈瞿西瞪大眼睛,满是不可思议,想在池柘的脸上找到开玩笑的痕迹,可惜对方是在认真思考这件事。
“嗯。我只需要要花一笔钱,就可以浪费他的时间和精力。”
陈瞿西洗耳恭听。
“对我来说没有任何损失,而且扎兰屯应该没个像样的律师吧?”
“应该是没有律师……”
“有也没事。”
池柘此人睚眦必报的性格早已显现端倪。
陈瞿西知道池柘不在乎那点钱,他想要怎倒腾自己管不着,随他去了。
这群植物系专业的学生今晚回直接在草原上驻扎帐篷,但是陈瞿西和池柘两人根本没有准备帐篷。
他们二人到不好意思再继续蹭这群学生的帐篷了,现下有没有车,还不好回市里。幸而那位带队的老手是一个热心肠的,主动告诉他们附近一带有少数民族居住,距离不远,步行能够过去。
后面搜索,地图上显示这个所谓的“不远”,步行过去要一个小时。太阳已经渐渐西沉,天黑是眨眼间的事情,他们两没在磨叽,朝着地图指示的方向走去。
陈瞿西嘴里叼一根不知名的草,鼻息间的是新鲜的空气,腿边是葱花花海。
池柘走在他的前面,嘴里哼着小调。
红日西坠,万道霞光。
前面这人的身上踱了一层金光,像是一位虔诚的朝圣者。
“池柘。”
陈瞿西情不自禁喊出他的名字。
“怎么了?”
他转过来,背光,脸上是暗淡的阴影,他深邃的五官也被氲开看不清。
这一刻,陈瞿西无法从容,他知道自己呼吸微微滞住,指尖发麻。
“嗯?”池柘的声调上扬。
陈瞿西的视线越过他的肩膀,看向天边晚风吹不动的橘红色雾霭,风淡云轻道:“真美啊。”
夜幕降临时,他们终于看到百米开外的蒙古包群,灯火萦绕在周边,人间烟火气。
“陈瞿西,你还记得当初在火车上的念的那首诗么?”
“嗯。”
“在读一遍呗?你不觉得和今天晚上特别搭吗?”
他们不在继续往前走,停下,仰头,天地之间的距离好像伸出手就能碰到。
陈瞿西依着池柘的想法,慢慢道:“清淡的月亮像雪花的星星,就在我们头上飞跑。”
池柘低笑,似乎是有在压制,心情不错的模样。
本就是明媚的一天,陈瞿西像是被他感染一般,也跟着笑了起来。
“陈瞿西,问你个问题。”
“问。”
两人间的距离只有几步之遥。
“你的夜晚,什么时候开始对我的狂想?”
陈瞿西应该说永远不会有这个时候。但是他心跳如擂鼓,一口气卡在嗓子眼,让他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他熟读阿赫玛托娃的诗不可能不知道这是一句告白。
有人曾经问过她爱情是什么?
她答——“我的夜晚,是对你的狂想。”
一个男人在一个月前吻他,陈瞿西可以一拳回去。
一个男人在一个月后表白,陈瞿西什么都干不了。
今晚的一切都不对劲,最不对劲的是他自己。
他被一种行为在支配着。
这是人类最本能的一种行为,心跳。
要比池柘上一次那个吻的冲击力更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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