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骋春(11)

作者:吃螃蟹的冬至 阅读记录


“这是对女性刻板的印象吧?”冷不防,静谧的车厢里郁访旋的声音响起。

郁访旋在平日生活中也算受尽追捧,可从来没有受过这种委屈,越想越不舒坦,就算我之前是挺看得上你,但也不会将这口气咽下去的。

“什么印象?”意外的是池柘他还接了话茬。

“女司机本来就是带着性别歧视的词语,不是吗?”

池柘只笑不语,绅士风度是日渐稀少。

男女对立的话题陈瞿西也不好开口,一旦上节目这大概是要被骂的。沈卉显然也有这个顾虑,索性也不开口。

“你想开车?直接说啊。你要当司机我全然没有反对的意思。”

“哈。”郁访旋不是这个意思。

“你觉得我为什么要让你坐前面?”池柘扭过头。

陈瞿西侧过脸,明显就是在问他的,他抬手拨弄脸上的墨镜。

让他挨骂吗?

没担当。幕地,陈瞿西脑海里闪现出这三个字。

这一车厢的人加起来全是心眼子。

“我怎么知道你怎么想的?我又不是你肚子里面的蛔虫。”陈瞿西笑笑,面色不显。

池柘这是逐渐本性暴露还是在走剧本,不得而知。

“因为我想你坐在这啊,不想别人。”

陈瞿西皱眉,这话他怎么听都觉得奇怪,不过在郁访旋的耳朵里那又是另一种意思了。

——“我就是不想郁访旋坐在这里。”

她憋着一口气将车窗开到最大,冷空气倒灌,所有人一个激灵,池柘重重的打了一声喷嚏。

活该。

车上其中二人不谋而合想到这个词。

总算没人再开口说话。

地理位置偏僻,手机信号时有时无,陈瞿西转而侧过身子,头低着车窗,发动机的震动激的他脑门嗡嗡的响。

按说逐渐偏离大兴安岭地区,树木应该逐渐稀缺,但是不知道节目组是从哪找到了这么一条路,其两边常青木蓊蓊郁郁,好似周围的寒冷一点都没有打搅到它们。

不知道开了多久,

林间若隐若现看到了一道黑影。

陈瞿西微微皱眉,坐直了身子。

“池柘,鹿。”

“我看路呢。”池柘漫不经心道。

“不是,麋鹿。”陈瞿西抬抬下巴。

池柘放慢车速,目光移向车外的林间。清晨的阳光正好,穿过枝叶,斑驳的日光落在的深褐色躯干,它在匍匐着,单单一眼就能看出那是动物的身躯。

它慢慢站起来,头顶上的那两只角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

两只角如分开的树杈,坚实有力。所有的神话故事里,遥远寒冷的北境都会有着神秘的鹿角图腾。

林间是一头成年雄性麋鹿。

陈瞿西还记得他们第二天抵达漠河的时候,池柘一夜未睡,脑子大概也不灵光,下了火车第一句话问他哪里能看到鹿。

“哇。”

“左边也有,好几只!”后座的女生惊呼。

第9章 好骑者堕

从鄂伦春自治旗往北开,沿路会经过根河市。

这里还有一个俗称,是中国最后的驯鹿部落。他们大概是到了这一片附近的林区,看到驯鹿并不稀奇。

“我相机在你前面这个抽屉里,帮忙拿一下。”池柘同他说道,不过视线一直没信号外面的驯鹿身上离开过,他码速逐渐放低,不仅是他,前面节目组的车也渐渐慢下。

“嗯?”陈瞿西拿到相机不明所以,现在池柘两手都扶着方向盘。

“给我拍张照片。”

“什么样的?”

“我和鹿的。”

“……”

“哼。”郁访旋发出气音,大概表示不屑。

“会用吗?”

“会。”大学的时候陈瞿西因为前女友的缘故接触过胶片,不过这么贵的他可没用过就是了。

胶片很挑摄影师的技术,否则洗出来的相片很容易曝光过度,到最后就变成一个亮点。

但是陈瞿西将相机摆正,镜头对准池柘,让他和车窗外的鹿在同一个画面中。

如果这一刻不保留下来,那的确是暴殄天物了。

陈瞿西扭过头对那两位女嘉宾道:“我也给你们拍一张吧。”

“不了吧?这相机又不是你的。”郁访旋大抵还在生气,连带着跟陈瞿西说话都带上了刺,画外音在那戳池柘。

陈瞿西现在怀疑他两昨晚是不是被导演单独叫了出去,嫌这几天过得太平淡,要制造点矛盾点?这样才能在网上吵起来?

她不愿意拍陈瞿西也不愿意强求,本来这相机就不是他的,他把东西重新放回抽屉里。

池柘是心大,这么贵的东西就随意地放在抽屉里也不怕磕碰到。

根河市的附近还有一个敖鲁古雅使鹿部落,但是因为他们季节来的不对,多数地方的景点都不予以开放,所以他们只是短暂地路过一下。

如果开放,陈瞿西相信池柘可能直接就停车了。

“你这个蒙古人看过《蒙古秘史》这本书吗?”池柘在看不见驯鹿后问道。

“半个,没看过。”陈瞿西纠正他。

“书里面写苍狼和白鹿,也就是驯鹿,结合而生的孩子奉为蒙古人的祖先,驯鹿可以算得上是你这半个蒙古人的老祖母。”

“……”

在驶出根河市后,陈瞿西同池柘换了个位置,他们今天的目的地是呼伦贝尔市,一上午才走了一半的行程,还剩下一半。

暮色降临,他们在海拉尔的一家酒店入住。

站在酒店房间的窗户前,拉开窗帘,就能看到仅隔一条马路还是冰冻的海拉尔河。

陈瞿西精力去欣赏风景,在进房间后直接趴倒在床上,他连续开了两天的车,四肢开始酸胀,他觉得这个节目组不是在旅游,分明就是在赶进度条。

还让在这间隙里顺便谈场恋爱,哪有精力。

他眼皮上似乎有千斤重,睡得并不安稳,半梦半醒中能听到隔壁洗浴间“哗哗”的流水声。

过了不知多久,声音停下。

“洗澡吗?”池柘从浴室出来,头发湿淋淋的,垂下眼帘,看向趴在左边床上的人。

“过会吧,现在不想动。”这是一个双人间,他和池柘住在一间。

“没有吹风机吗?”陈瞿西无精打采,稍微仰起头,扫了他一眼,明显愣住,目光涣散,模样有些呆。

他在诧异池柘的睡衣竟然换了一件,不是之前睡在炕上的那套灰绿色,而是变成一套深灰色的,款式到挺相似。他带的那两箱子到底装了多少衣服?陈瞿西好奇,不过现下他又懒得问,之后把脸重新埋进被子里,再也不愿抬起。

两人没有什么交谈,池柘靠坐在床头,腿上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他低头一直频繁地敲动键盘,偶尔停下的时候会看向旁边床上那个毫无动静的人。

他不禁恶劣地想着,要是他一直这样睡着,会不会呼吸不畅,在睡梦中缺氧而亡,第二天被发现的时候,他就是那个嫌疑最大的凶手。

至于陈瞿西,在清脆的键盘音中渐渐陷入昏睡。

再睁眼,是被第二天的敲门声吵醒的。

节目组今天包了附近的一个马场,张罗众人一块去骑马。

从昨天开始,节目组干涉的东西就比较少了,除了给他们了下一站的区域,以及住宿的地方,其他的一概不管,大概想让几位嘉宾沉浸在这场旅行中。但,效果甚微。

现在这情况有种真的就是八个人报了一个团,然后搭伙出来旅游的。

李辉自然察觉到不好,顺其自然是顺其自然,但到时候后期没得剪就是一个大问题。

说是附近的马场,开车大概也要半个多小时。

陈瞿西之前说的对,三月的内蒙古根本没有草原,哪怕他们现在就在呼伦贝尔。往郊区行驶,依旧是茫茫一片的雪原。

他们租了一个中巴车,八个人的都在车上。

“这个季节内蒙古要什么没有什么,干嘛非要在这个时候开拍呢?推迟一个月多好,天气也没这么冷。”郁访旋忍不住抱怨,关键的是她自从来到北边,每天穿的都是快要到脚腕的羽绒服,在镜头底下一点穿搭都没有,土不啦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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